一击而中,白诺城猛地掠出天墓山,傅霄寒一声惨烈的狂笑提剑追去。烈日下,两条拖着长长血迹的人影,在天墓山十几里之外的地方便飞边打,剑气将周围的山石击成一团团灰尘,他们二人就像两个几十丈巨大的石碾,凡是飞过的地方,鸟兽不存,树木不生。
飞仙关,距离天墓山二十多里。两人顶着狂风,在夕阳下持剑而立,脚下都留了一滩血,鲜血沿着石壁留下,在悬崖峭壁下画出两条细长的血色瀑布。
傅霄寒的血来自于左臂的断处,其余身上并无一处伤痕。白诺城虽四肢健全,然而全身上下却有二十多道剑伤,献血滴答滴答,此时已成了一个血人。他知道,傅霄寒不一剑致命,是因为气还没消……
傅霄寒看了看断臂,说道:“蝉潭心剑,竟然被你给领悟了,有趣,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这么有趣的人!”白诺城抹去嘴角的鲜血,说道:“你最好干脆小心一点,不要因为有趣,就永远留在这里!”
此时已近黄昏,傅霄寒看了看那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似乎所有的光线都汇聚了起来,突然笑了:“确实如此。”接着四周环绕的剑气全部收缩回去,万涓成水,终极汇流成河。青锋再出,剑气不再纵横,极简至美,看似缓慢轻柔却杀意无穷……
死是什么?死是轮回的起点,死是重生的开始,至美即死,极死而生!白诺城凭借仅剩的内力,使出最后一剑,再没了花萼,一朵孤零零的花朵在傅霄寒的剑下绽放,绽放即死,仿若昙花一现。傅霄寒笑了,剑尖已刺进胸口,再入半寸,剑收,血现,人死。
然而仿佛就像是在湮灭的尘土中,突然生了根,发了芽,一条青藤刹那之间冲天而起。傅霄寒瞳孔猛缩,面色惊变,剑收,血现,人却没死,长剑没能再刺进半寸,已连同他的身体被一道剑气冲开,狠狠地撞在了山崖上。“噗”的一声,傅霄寒砸在地上喷出一口血,已受了内伤,片刻后他挣扎着站起来,脸上满是惊讶,问道:“方才这最后一剑,叫什么?”
白诺城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雁来羞,为生而成!”说罢,已一头载了下去。这时,一条黑影由傅霄寒刚刚砸在的山崖后缓步走了出来,一只手上拿着傅霄寒方才的断臂,问道:“杀?”
傅霄寒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我已输了,刚刚那一剑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已死了;谁能想到,天墓杀剑之后还有至死而生的一剑!走吧,既已输了剑,便不能再输了扶幽宫的脸!”
那黑衣人抬起他那只断臂,沉声说道:“你的孤傲早晚害死你!”傅霄寒却不在意,说道:“这就是我,说起来,你才不该出来;他是剑,你就是剑鞘,剑鞘一出,剑也藏不住!”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这就是我。”
说罢,一把夹起他,就飞身跃下飞仙关,月夜中,山谷里,傅霄寒纵声狂笑……
犂星先生带着屠狂南等人追了十几里,却没找到半点人影,最后只在飞仙关山崖上看到两摊血迹,伸手一摸还是温热的;接着众人只能分散开来,沿着搏杀的痕迹四处寻找。
至夜,赶来的各派高手看见几乎面目全非的天墓山庄,心里皆是一惊,等了许久才遇到天墓山庄的弟子,问清情况又去看了飞仙关,都是残垣断壁,飞仙关竟然生生被销掉了三丈多高,没想到这一战竟如此惨烈,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也都帮着一起寻找,直到深夜,几百号人都没找到白诺城,只在飞仙关谷底找到亘古恒无剑,所谓剑客,剑不离手是自古传下的规矩,剑在人在,剑落人亡,众人都怀疑白诺城怕是死无全尸了!
芦风细谷,此时的白诺城正躺在一个竹筏上,在芦花环绕的河道里顺水漂流,身上的鲜血从竹筏里透过,流到河水里,托出一条红色的血迹。白诺城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芦花环绕的圆月和满天繁星,声音凄凉喃喃自语:“柳琴溪,怕是到死,也不能再看你一眼了;难道惩罚,还不够吗?”
不想话语刚落,这时一道人影却突然踩着芦花落在了竹筏上,又轻又稳,待看清来人,白诺城原本死寂的双眼中突然有了光彩,惨笑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柳琴溪坐在竹筏上,抚摸着他的脸,柔柔地问道:“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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