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新道:“她有,而且有很多。”
敏问道:“可是她为什么如此干脆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初新仰头将杯中酒闷尽,道:“冥冥之中,某些默契是不必多言的,也许在青木夫人告诉她真相的一刻,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敏凝望着空杯,呆滞地说道:“这么讲来,露白的父亲不会是......”
初新点了点头,示意她猜得不错。
厺厽 云轩阁 yunxuange.org 厺厽。生活如五彩斑斓,看似毫无关联的破布,巧合则是穿针引线的巧匠,能将那些破布串联成华美的长袍。
然而那华袍下常常爬满了虱子。
坊间早有传闻,青木夫人和某知名宗教领袖有染,二人于洛阳城郊双双殒命,然而永宁寺里那身红袍偏偏活得好好的。
初新忽然问道:“自他走后,你打听到过他的消息没?”
敏怔在了原处,她明白初新口中的“他”是谁。
高岚走后,她常常梦见他,只是她从未对人提及过。打心里,她也从没期待过高岚回到洛阳找她,他们不过是世间两粒微尘,短暂相遇之后便再难重逢。
“襄阳高宅被焚,高岚的父亲于宅门口暴死。这是我知道的事情。”她平静地说道。
初新有些惊愕,他没想到敏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话。高宅巨变,意味着子先生已经对高家有所动作,荆楚之地必不太平。
“高岚呢?”初新问道。
“说是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敏翻着账本,看似随意地说道。
“嗷,这样。”初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忽然坏笑着问:“我突然很好奇,倘若他回来找你,要让你跟他结婚,你结不结?”
敏直视着初新,想说些什么,可始终开不了口。
这种问题确实很难回答。
爱情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外一回事。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攫欝攫
江湖中有很多神仙眷侣的传说,他们在武学和事业的巅峰时期携手归隐,不问世事,只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终究是传说而已。
如果两个人呆在一块儿久了,会不会互相厌倦?失去了血雨腥风、尔虞我诈的衬托,他们的爱情会不会变得脆弱,变得陈旧?
爱情是需要刺激的,而长年累月的陪伴,会使这种刺激的感觉大幅消减。所以很多老人讲,婚姻的本质,不过是一个“忍”字。
“无聊。”敏到底还是骂了一句。
初新怔了怔,旋即笑了,他想,可能没有比“无聊”更好的回答了。
窗外雨潺潺,惹得初新嘟囔了一句:“太烦了,雨已经下了很久了。”
雨天总让他感伤,让他回忆起一些难过遗憾的事情。
“元颢马上就要入主洛阳了,皇帝已经跑了。”身边酒客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陈庆之终究还是没有白来一趟,洛阳的门户被他扯得七零八碎,再也没有反击元颢的本钱。”他叹道。
“龙椅换了个人坐罢了。”敏淡淡道。
“倘若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若能效法古时贤王禅让,又可以免去多少流血纷争。”初新道。
“这倒是,”敏摩挲着衣角,道,“酒馆里的生意又要冷清一段时间。”
“尔朱荣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说不定大军已悄悄集结,正准备将元颢一网打尽呢。”初新道。
“这么说来,露白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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