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的战国,有位知名刺客叫荆轲,割了樊於期的脑袋去取信秦王,用以达成刺杀的目的;游牧部落的征伐,往往通过割下敌人的头颅来彰显自己的战功;犯了大错的罪犯,斩首可以保证死亡的确切,也能以此震慑死刑的看客。
这三者都不像是答案。
他左手拈起左边的筷子,右手两指夹起右边的筷子,漫不经心地在空中画圈。
筷子突然落地了,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脑海涌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那晚那个女人的那张面具,是用人皮做的,而那些头颅,正是因为上面的脸皮才不翼而飞的。
扔下钱之后,初新就飞快地跑开了,跑回了昨晚来到的那间小院落。他的脚步依然很轻,像是黑夜的声音,心脏却跳得很快,因为他似乎已经接近真相了。
熟练地翻上屋顶,再轻巧地落在地上,对任何剑客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门,拿到那张面具,再将那女人抓住,或许就需要一点技巧了。
初新不是大盗,可能连小偷都算不上,但是他会一些开锁的技巧,看似随意的一拨弄,门闩就被移去,门缓缓开了。
房间很小,空间利用得却很充分,连地上也堆着许多件衣服,初新很难落脚。联想起敏的房间,他心里嘀咕,或许独身女子的房间都是这样,她们刚好能自由走动,却不容第二个人,尤其是男人充分伸展。
艰难地挪步至梳妆台前,他很快就找见了那张面具,旁边还放着两张其他样式的,作为线索的微弱味道就是从这三张面具中散发出来的。其中一张面具连着头发,不是一两根发丝,而是整一块后脑勺的头皮。
初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抬起头,望见了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在微弱的月光下,他双眼微睁,皮肤光亮惨白,看起来也像戴着一张面具。
一张人皮面具。
突然,镜子里出现了一样让初新更加恐惧的东西,他的喉咙处,不知不觉架了一柄锋利的刀,紧跟着,他身旁有了毒蛇吐信般的呼吸声,一条温软的手臂也蛇似地盘在他的左肩。
他从未感到如此紧张过。
“你不知道闯进女孩子的房间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话语从脑后传来,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闻到香味,初新冷静多了,他总能找到让自己镇定的办法,只要有一丁点儿的机会,他便不会轻易错失。
既然这刀没有直接划过他的脖子,他就断定自己有周旋的余地。
“要是不敢闯,世界上有许多美妙的瞬间就不会发生了。”这句话只有无赖才会说,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流氓管自己叫作勇敢的开拓者一样。
初新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要让自己的神经松弛下来,把压力转嫁给对手。
当然,他也不能说得太过分,以免这把刀直接割破自己的喉管。
“是谁让你来这里的?”初新没有猜错,他现在的性命就系于对手的这一疑问,之所以这把刀没有直接刺破他的皮肤,正是因为对方想知道自己的底细。
所以他更不能说破,油腔滑调地应道:“当然是我自己循着香味找来的。”
脖子上渗出了血,刀仿佛已经抵住了初新的喉管,他的脸上流淌着一两道汗珠,镜子告诉了他这一切,可他却根本没有痛的感觉,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压力,来自刀尖和身后女人的压力。
窗外传来了脚步声,踏在草地上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尤其在一个逼近死亡的人听来。
初新在镜子里看到了一道影子,细长的影子,随后,好端端地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落在了地上,身后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抽回了她的左手。
初新已经闪电般转身,用左臂勾住了女人的脖子,左手拿着他的剑。
可他转身时却又呆住了,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塌鼻子,长着麻子,反倒是个很好看的姑娘,正正好好长得和永宁寺门口遇见那位一模一样。
她皱了皱鼻子,笑道:“和你开个玩笑,你却想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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