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麦叔回归 (2-1)

下了课之后，殷速便拉着梁广急急忙忙地回了家，只是，当他满怀期待地直奔沙发的时候，却发现上面，只有他临走时给麦叔盖在身上的毯子歪歪扭扭地堆着，麦叔的人却是不在。

这样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场景，让殷速大受打击，手中的书包也不知是何时掉在了地上。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就在殷速迷迷糊糊地不知蹲了多久的时候，忽听得耳边传来一阵让他恍惚的声音。

“哎，我老麦的乖徒儿，这是怎么了？阿广，你晓得不？”

间或还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殷速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看到麦叔斜倚着餐厅的饭桌，手中抱着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在啃，才有了些现实感。

“师父，您……没走吗？”

麦叔眼眸一暗，随即嘴角一抽，又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到：“你这逆徒，莫不是觉得我老麦长久在你这里住，嫌弃我老麦了？”

说完还抬手捂了捂他自己的眼睛，状似难过地控诉殷速，“哎呀，我老麦当真是……这么让人嫌弃的吗？”说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当然不是这样的。”殷速连忙解释，虽然他也知道，麦叔此时这些话，都是玩笑之语，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只是，他这会儿怎么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

殷速也不管这些了，打算先站起来，却不料因着蹲的时间有些久了，站起来立刻打了个踉跄，麦叔见状，连忙上前准备扶住殷速，却不想殷速自己站住了。

于是麦叔和殷速就在梁广面前相对而站，看起来着实有些搞笑。

因为麦叔此时口中还含着那口没嚼完的苹果，一手拿着那个没啃完的苹果，另一只手做着要扶殷速的动作。而殷速却是眼睛通红，看起来下一刻情绪就要爆发一样。

于是觉得自己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梁广，梁广轻咳一声，轻声说了句，“那个，我还有事情，就先回我的屋了。”

殷速听着梁广卧室的门关住的声音，看着此时站在他面前，好像已经许久未见的麦叔，眼睛里面的酸涩，终于有些控制不住了。

“师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麦叔一愣，口中嚼着的苹果也顿了顿，而后才长叹一口气，将此时虽然已经在大颗大颗地掉眼泪，但是却没有哭出声的殷速抱在怀里，轻拍着殷速的后背，安慰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哪里就是不要你了？”

突然被麦叔抱在怀里的殷速，微微一愣，泪珠却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很快就打湿了麦叔的前襟。

感受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殷速的泪水浸湿的麦叔，心中不由感叹，只觉自己这次，不该这样行为。这孩子，父母双失，将所有的对于长辈的感情，全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他却还给了要弃他而去的错觉。

好吧，其实这也确实不是什么错觉，毕竟，他当时是真的想就这样离开这里，只是，想到这孩子，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便又不忍心了。

罢了罢了，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他活了七十多年，这是第二回，想要这般珍惜这样一份相守之情，他想赌上一把，就这样随了自己的心愿也好。

长久的安静之后，殷速有些闷闷地声音，从麦叔的怀中传出来，“师父，我如今，只有您一位长辈了。”

麦叔嘴角微扬，“嗯。”他知道。

殷速又道，“若是您也要离我而去，我会特别伤心的。”此话中，还有着些许的哽咽之声。

麦叔此时眉眼都有些温和了，“嗯。”他现在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

“师父。”

“嗯？”麦叔心情突然大好。

“我觉得，你要不要先将你手里面的苹果吃完，再过一会儿，估计就全氧化了。”

麦叔闻言，低头看向被他咬了一半的苹果，果真有发黑的迹象，急忙将殷速推开，抱着苹果就开始啃，边啃边道，“还好还好，还能吃，再过一会儿的话，一定会糟蹋了这么好的苹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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