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庄。
人烟罕至的烟波湖,一处湖心亭中,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执子对弈。
一位高冠束发,白衣飘飘一身仙风道骨。
一位黑袍及地,雪白的头发随性的用一根同色发带缚住。
夜色已深,青石方桌上正燃着一盏油灯,烛火摇曳,在棋盘上投下了斑驳的痕迹。
白棋势猛,黑棋即将被困死,眼见着要输,黑袍老人突然耍赖,一伸手拂乱了棋盘。
“不下了,不下了!”
白衣老人抚着长须,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正是神秘莫测的九宫老人。
只见九宫老人轻声笑道,“恨天,许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输不起。”
“你我又未下完这一局,如何断定我会输?既然我不一定输,如何又说我输不起?”被称作恨天的黑袍老者斜了九宫老人一眼,懒洋洋的撑着下巴,语声凉凉道。
九宫老人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执起棋盘上已经被拂乱的棋子,开始一粒粒的重新摆放。不过片刻,棋盘已经恢复最初的模样。
“这可不算!”恨天老人瞪大了眼睛,声如洪钟,“我可不记得刚才咱们下到哪里,你这摆的可不是方才那局。”
九宫老人无奈的摇摇头,长袖一甩,“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赖……”
恨天老人不以为耻,反而朗声大笑,“多谢夸奖!”
九宫老人瞪了恨天一眼,几乎被这厮的无赖折服,“你这老不羞,下棋耍赖倒也罢了。一大把年纪了,仗着修为高,欺负我孙女那么小一个孩子,你要不要脸?”
恨天老人摊了摊手,一脸深沉,“谁让你孙女天生是个好苗子,你看我那几个徒弟,若有她一半根骨,我也不至于逼着要收那孩子做徒弟啊!”
“说起来,这倒成了我家小九的错了?”九宫老人面色沉静如水,语声有些危险道。
恨天老人忙不迭的摆摆手,满带笑容道,“怎么会怎么会……这小丫头资质非凡,你肯把她让给我传承衣钵,我多谢还来不及,又怎么敢说是她的错呢?”
九宫老人顺了一口气,又有些犹豫,忍不住问道,“你真打算收小九做徒弟?造化那个老家伙你是知道的,这件事太过复杂,本来你并不用蹚这趟浑水!”
恨天老人哼了一声,对于九宫老人提到的人似乎十分不屑,“九宫,你性格实在软弱,要知道当年天外天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若不是你太过放纵造化,也不至让他鬼迷心窍,要祸乱整个武林……”
九宫老人沉默不语,他与恨天和造化师出同门,作为大师兄,他性格向来宽仁。恨天张狂是在表面,造化却最是心思深沉。
造化年纪小了两人将近一轮,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九宫向来比较容忍这个小师弟。哪知这个小师弟实在心机太深,犯下了累累罪行。
九宫老人想到从前的事,不由黯然。恨天也难得收起了平日的乖张,轻轻拍了拍九宫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虽未参破九阴真经,却也应该猜到了大半,小九那孩子的身份,你也应该清楚了。她又何须学什么呢?”
九宫老人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苦笑道,“她命中注定一生不幸,我从来只希望她快快乐乐的过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恨天老人摇摇头忍不住反驳道,“亏你与那丫头相对千年,你还是太不了解她了,那样固执的小丫头,生命力何等顽强?岂会在乎那些背负的东西?”
“我看得出来,这小丫头其实十分喜欢修习武学,却因为你一句不许从不拜师学艺。你说你希望丫头快乐,那你可知丫头一直是为了遂你这老东西的心愿,而甘愿做一个普通人?”
“咱们师兄弟中,你向来信命,造化认命,而我,却从来相信命由己定。”恨天老人傲然一笑,“我如此,我的徒弟自然亦如此!命数已定又如何?天地若不仁,那便逆天改命也要达成所愿。”
九宫老人被恨天老人这一番言论激的一愣,细细思考了许久终于无奈道,“你向来无理也要辩三分,我实在说不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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