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决赛日（一） (2-1)

夜幕降临，闹市区灯火阑珊，曲折的巷陌深处阴暗无光。

拖着疲惫的身体，高弗赛返回租住的小房间，一下子倒在床上，浑身散架了一般。

伴随着拉风箱一般的粗重呼吸，好一阵后，他近乎枯竭的体力才有一点点恢复，缓慢地起身。

他早已经离开黑夜的絮语公会，在预选赛失败后，那些耀眼的光环似乎离他而去。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身体每况愈下。

那些猛烈的火焰不止吞噬对手的意志，也榨干了他生命的精华，比赛舞台上，那段最耀眼的时间已经成为过去式，剩下的是残骸和灰烬，积累在骨髓里，心灵深处。

屋内漆黑，充满霉味和垃圾的恶臭。

失败后，高弗赛感到一切都不如意。甚至，那个曾倾心于他的女牧师也不再来这里。无人收拾的房间，充满颓废的气息。

他坐到桌前，喝了一口木杯里的酒，已经酸涩难咽，这就是生活。

可恶，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他恨，恨所有人。

但现在身体实在太虚弱，高弗赛连恨也提不起力气。

不久前，在黑暗的地下迷宫里，大君的话还萦绕耳边。但是他看到高弗赛的状态，摇了摇头：

“看来你的身体无法承受那种力量。不过，如果此时收回的话，将连同你过去取得的全部成果一起收回，你会变成普通人，甚至更虚弱。”

“怎么会这样？我绝对不能变弱，没有其他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不过要看你肯不肯下决心了。”

“什么意思？”

“嘿嘿，是这样，你要和魔剑堂格拉斯重新签订一份契约，然后，把你的灵魂水晶镶嵌在剑身上。”大君笑着说，笑容里面有奸计得逞的得意。

“什么？你当我白痴吗？那不是成为它的奴隶了？”当时高弗赛的脸因为愤怒和不屑而扭曲，“你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吧？这是你的阴谋吗？”

对方却一脸鄙夷地说：

“天下没免费的午餐，你已拥有过强大的力量，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不过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牺牲！”

他逼前一步，巨大的身躯充满了压迫感：“或者，我就在这里把你解决掉？”

高弗赛知道以大君的层次，一百个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只能默默咽下这苦果，选择妥协。

“好吧，我不想碌碌无为，普通人的生活毫无乐趣，何况，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明智的决定，明天，趁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座山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也许，今晚就是自己还是正常人的最后一个晚上，高弗赛抱紧身体，劣质的麦酒没有带来丝毫温暖，他渴望着女人。

咚咚咚。

有人敲门，门没锁，她吱呀一声推开。

“你果然在这里。”

是那个叫古丽缇女牧师，她进门前犹豫了一下，没有微蹙，但还是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不要管我。”高弗赛口不对心地喊道，“你就是个臭BIAO子，在我有权有势的时候攀附上来，现在我已经没有价值了，你去找其他人啊？”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将他紧紧抱住。曾经强大无比的赤焰剑士，现在虚弱得甚至挣扎不开一个女人的怀抱。

“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好冷。”她幽幽地问了一句，“我害怕……”

“你这个蠢女人啊……”高弗赛叹息一声，终于没有在骂她。但一个男人，最害怕的不过是女人看到自己落魄潦倒，穷途末路的样子。

他必须反击，他感到一股火焰在心底重新燃了起来。

等到宋仁投和白玫尔逛回别墅，很多公会成员也返回了，大家玩得都有点累，各自道别。

“早点休息吧，全力应付明天的战斗。”白玫尔慢慢松开两人紧扣的十指，停在自己房间的门前。

“好吧。”宋仁投还有点意犹未尽，正要离开，突然女孩扑上来，给他一个大大的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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