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状元水廊的聚会结束不久,一场沥沥淅淅的秋雨飘落古镇。
河面汇聚的白色水雾,如同洪水般越过堤岸,涌入了这座河岸小镇,水雾弥漫下的石墙青瓦,亭台楼阁,好似一副暗淡的水墨画卷。
雨水持续到了翌日中午,一河两岸,皆是风雨。
“苏大哥,真要吃呀?”
厨房的灶台前,王安水眼巴巴的看着苏阎,手中的菜刀迟迟没有落下。
苏阎悠闲的望向门外,看着雨水从屋檐滴落成线,形成一片雨幕,“吃,为什么不吃。”
王安水盯着砧板上的开山鲫,心疼道:“这条鱼能卖十两银子,吃掉也太可惜了吧?”
苏阎面无表情:“不吃才可惜。”
王安水满脸愁容,但是没得办法,大财主都发话了,这条鱼不吃也得吃,他很不情愿的举起菜刀,将厚实的刀脊对准了圆扁的鱼头。
开山鲫似乎察觉到了危险,青白色的鱼身左右扑腾,似乎重来没有如此鲜活过。
啪!
一道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高瘦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遮挡了苏阎的视线。
王河把蓑衣和斗笠脱下,挂在石墙上滴水沥干,然后走到厨房的火塘前,坐下来取暖。
“开山鲫要蒸着吃,才能保证原汁原味。”
王安水将一口石锅架在火塘上,里面的开山鲫已经翻了白眼,青白色的鱼身周围,铺缀有一圈花花绿绿的生姜香蒜等调料,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具躺在珍宝堆里的王侯遗体。
若是名贵点的酒楼,用开山鲫做菜,只会比眼前这个更浮夸。
开山鲫刚蒸不久,一股鲜甜的鱼香就在厨房里飘散开来。
“真香。”梅花香提着剑走了进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好似刚刚进行完一场刻苦劳累的训练。
苏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偷懒就偷懒,还装什么装?”
“我可没有偷懒。”梅花香腮帮子鼓鼓的,不急不慢的把镇虎剑收回剑鞘,神色自若道:“只是练剑练得有些饿了,下午再继续。”
对于师徒俩的日常斗嘴,王安水已经习以为常,他转头看向自己爷爷,发现他一回来就板着张脸,似乎不太高兴,想必又是因为河神庙的事。
“爷爷,是不是河神庙又漏水了?”王安水宽慰道:“其实不管有没有下雨,那间河神庙都没有香客,您还是别守着那间老庙了......。”
王河摇了摇头:“你小子懂啥,不是漏水,是因为那群香客。”
“什么?”王安水差点跳了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瞪大双眼道:“我没听错吧,河神庙竟然有香客了?不会是去躲雨的吧?”
王河白了孙子一眼,没好气道:“什么躲雨?是几个吃饱了撑着的书生。”
“书生?”王安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爷爷说道:“有香客不是好事吗?你还愁个啥咧?”
王河气得直跺脚,怒道:“那群书呆子,不知道从那里听来的传言,竟然说河神庙是寒酸庙,我没有赶他们走都算不错了,他们竟然还在庙门口吟诗作对,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
这话一出,梅花香和王安水同时看向了苏阎,后者脸不红气不喘,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王河双手攥拳,接着道:“要是让我知道哪个家伙带的头,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扑通!
苏阎坐着的木墩突然翻倒,他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然后笑着脸拍了拍屁股的灰尘,重新坐正。
梅花香用手捂住嘴巴,尽量憋住不笑,女孩子家的要矜持。
苏阎连忙给王安水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去端了一杯热茶回来给他爷爷,开解道:“爷爷您消消气,消消气。”
梅花香也跟着安慰道:“就是就是,为了那种卑鄙小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苏阎轻咳了一声:“看来某些人是想练剑,不想吃午饭了。”
梅花香连忙捂住小嘴,眼睛直勾勾盯着锅里的蒸鱼,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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