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道生道:“少侠的事迹,老夫有所耳闻,你淑质贞亮,英才卓砾,颇有侠义之心,老夫佩服,但行事狠辣,有失仁义之心。老夫有一言,还望少侠谨记。”
何言之道:“司空请讲,草民洗耳恭听。”
长孙道生道:“人之性,有山峙渊滞者,患在不通。”
何言之道:“司空金言,晚辈谨记。但草民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长孙道生道:“少侠但言无妨。”
何言之道:“端悫清洁者,患在狭隘。”何言之此言甚是唐突,但他之所以如此说,全无冒犯之意,乃是出于对长孙道生的敬重,直言警示。
长孙道生对何言之的冒犯毫不在意,沉吟道:“端悫清洁者,患在狭隘。此言颇有几分道理,你的思想之深,实超出我的想象。此言老夫谨记,老夫还有他事,告辞了。”
冷秋霜走到何言之身边,道:“何大哥,看来长孙司空的风度,更在崔司徒之上,不过其格局,倒是不如崔司徒。”
何言之道:“难怪拓跋焘曾言智如崔浩,廉如道生,长孙司空不仅忠厚廉谨,更是能征惯战,真是当世少有。”
冷秋霜道:“你刚才直言端悫清洁者,患在狭隘。是希望他能以雷霆手段对付西域流民吗?但他能做到吗?”
何言之摇头道:“仁义如茧,有人能破茧成蝶,有人却是作茧自缚。崔司徒是前者,长孙司空是后者。”
冷秋霜道:“那对付这些西域流民,只能依靠崔司徒了吗?”
何言之道:“崔司徒一己之力,也难以与整个朝堂作对。”
冷秋霜道:“那我们可以用江湖手段对付这些西域流民。”
何言之道:“这些西域流民倒容易对付,只是若有人利用这些西域流民兴风作浪,我们就被动了。”
风之音,一间金光闪熠的房间内,澹台北辰与李顺端坐蒲团之上,李顺道:“西域流民入城,看来平城即将陷入大乱。”
澹台北辰道:“暗中在江湖搅动风云的各派不会放过如此良机,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道家与道教都会出手,但每一次都会伤亡惨重,这一次,不知他们还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李顺道:“他们会的,只要道家与道教不亡,他们便会一直错下去。”
澹台北辰道:“如此计谋,甚是粗鄙,道家与道教只要按兵不动,便能保身,但每一次他们都多管闲事,结果每一次都是元气大伤。真是不知悔改。”
李顺道:“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危微之几,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有些事情,系心之所向,虽九死其尤未悔。道家坚持了千年,自会坚持下去。”
澹台北辰道:“看来你对道家的做法倒挺赞同。”
李顺道:“不是赞同,不过是敬佩他们的气魄罢了。”
澹台北辰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应对此次西域流民一事?”
李顺道:“尽数屠了。”
澹台北辰道:“不下无情手,难解眼前危。此乃损失最小的做法,若道家和道教有你这般果决,就不会出现如今这般危如累卵的境况,中原也不会出现刘石乱华的惨剧。今日悲剧即将重现,只有以雷霆之势,将这些流民尽数屠了,才能将惨剧消弭于无形之中,但单凭崔浩一人,无法做到此事。”
李顺道:“您是否会助他一臂之力?”
澹台北辰道:“不会。”
李顺道:“为何?”
澹台北辰道:“自佛教传入中原,中原百姓的血性日渐消弭。此时整个中原已病入膏肓,剜肉补疮,不过是欺天罔人,釜底抽薪,方是正解。”
李顺道:“如何釜底抽薪?”
澹台北辰道:“要想将中原百姓的血性逼出,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将他们逼入绝境。”
李顺道:“可是置之死地未必能后生。”
澹台北辰道:“这是一场赌局,我们要忍一时之痛,看看中原百姓是否还有一丝秦汉遗风。如果他们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说明他们已经无药可救,我们只有寻找其他方法。”
李顺道:“那么道家和道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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