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王府内,拓跋俊、拓跋丕二人在一间房内商议。拓跋俊对拓跋丕道:“叔父,两年前,若非您带头向父皇求情,侄儿早已身首异处,侄儿在此谢过了。”
拓跋丕道:“我也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若非你母亲将罪责揽于己身,我等也无法替你求情。”
拓跋俊道:“我母亲乃是因为崔浩而死,此仇不共戴天,我定然要将其碎尸万段。”
拓跋丕道:“此次流民入城,正是除掉崔浩的好机会。”
拓跋俊道:“据探子来报,崔浩大肆收购城中粮食草药,流民拦路抢劫,已有数十人被司徒府部曲斩杀。”
拓跋丕道:“崔浩此举,无异于引火烧身。你快命人将此消息散布全城,让全城流民尽数涌往司徒府,看他崔浩如何应对。”
拓跋俊道:“侄儿明白。”
司徒府门前,游彬、郗标、闵湛三人带领数十名部曲手握长剑,严阵以待,在他们面前,无数的流民堵住了整个街道,站在最前面的一人言道:“在下姚佩,听闻崔司徒肆意收购粮食,却不赈济我们这些灾民,是何道理?”
游彬道:“崔司徒不想赈济你们,又如何?”
姚佩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崔浩难道真要做一个自私自利之小人吗?”
游彬道:“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若你们能秉彝持正,崔司徒定然是施以援手。”
姚佩道:“我等何时没有秉彝持正了?”
游彬道:“你们做的事情,还要我多说吗?”
姚佩道:“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我等身上无衣、腹内无食,又怎有心思去顾虑什么礼节荣辱?”
游彬暗道:“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出自管子,而世人听的更多的是司马迁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此人竟知晓管子原言,看来其绝非普通流民。”当即言道:“你们所做之事,又岂是单单有违礼节、不知荣辱?”
姚佩道:“看来崔浩是不打算让出粮食了?”
游彬道:“我早已说过,只要你们做到秉彝持正,崔司徒自会救助你们。”
姚佩道:“既然崔浩冷血无情,那就别怪我等了。”随即朗声对身后众人道:“兄弟们,崔浩将平城内的粮食全部收购,就是为了将我们活活饿死,我们现在就冲进去,将粮食抢过来。”话音甫落,无数流民一拥而上,如同洪水一般向司徒府大门冲去。
游彬喝道:“擅自踏入司徒府一步者,格杀勿论。”
这些部曲个个身经百战,身手了得,见流民源源不断冲来,丝毫不惧,剑如霜雪,人立如山,形成数道防线。
流民直冲而入,游彬率先出剑,一剑便毙了数人。众部曲跟着出剑,司徒府大门瞬间变成血色。片刻之后,被杀流民便近百人,但流民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源源不断向司徒府冲去。
游彬剑舞成风,全身染满鲜血,暗道:“如此下去,我们迟早坚持不住。马锐刚刚入狱,他们便来了,时机把握的当真是好。”正思索间,忽听府内传来一道喊声:“走水啦。”
游彬向身后看去,见滚滚浓烟从府衙深处传来,不禁暗道:“崔大人为防粮食被烧,特地叮嘱注意小心火烛,怎么无端起火,又偏偏是这个时候?”
这时,流民中一人喊道:“他们宁可烧了粮食也不给我们。”
众流民听了,发了疯一般向前冲去。游彬不意这样一句毫无依据的胡言乱语便让众人发狂,一时诧异,腿部中了一脚,游彬倒在地上,数名流民见状,先忙扑来。游彬连忙翻身跃起,连挥数剑,那数名流民全部毙命。
游彬暗道:“刚才偷袭我之人,绝非常人。究竟是谁,又是何人指示?”尚未多想,便听左侧传来一声惨叫。他忙向左侧看去,见郗标腹部有一数寸长的伤口,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数名流民将其扑倒在地,拳打脚踢嘴咬,甚是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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