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来到翰墨门,问明刚才发生的事情后,将赵谦一行人叫到谨言堂,商议明日之事。
崔浩道:“接下来我们交谈的,你们绝不可能告知外人。”
众人见崔浩神色严肃,知道所言不会是小事,均心中一凛,不敢轻视。
崔浩继续言道:“这菩提寺伤风败俗,泯灭人伦,我为了推倒此寺,费了数年的时间,未建寸功。”
赵谦道:“崔司徒,菩提寺如此势大,是依赖太子拓跋晃的庇护吗?”
崔浩摇头道:“不仅如此。这菩提寺和当今陛下有关。”
赵谦不解,道:“有何关系?”
崔浩道:“这菩提寺的主持为昙法,其乃昙无谶的徒弟。”
赵谦道:“崔司徒,以前我曾有耳闻,昙无谶之死,和您有关。”
崔浩点头,道:“正是,当年陛下派人请昙无谶来中原,而昙无谶此人擅长男女交接之术,若其来到中原,势必会坏了中原无数女子的贞洁,因此我便派木铎前去,将其暗杀。”
赵谦道:“那为何后来均说是沮渠蒙逊派人将其暗杀?”
崔浩道:“木铎将其暗杀后,刚好遇到沮渠蒙逊派来的刺客,那刺客需要昙无谶的头颅前去领赏,而木铎刚好可以借此将昙无谶的死和清河崔氏撇清关系,二人一拍即合,那刺客就对外宣称是他杀了昙无谶。”
赵谦见崔浩承认昙无谶之死乃是其暗中运筹,便道:“原来如此,可根据菩提寺近几年的动静,昙法似乎并未想过为他师父报仇?”
崔浩道:“昙法在平城整日炊金馔玉,倚红偎翠,逍遥自在,为所欲为,哪有心情为其师父报仇?”
赵谦道:“那么菩提寺也就和昙无谶没什么关系了?”
崔浩道:“并非如此。昙无谶教会了沮渠一家很多女子这男女交合之术,沮渠牧犍的妹妹兴平公主便是其中之一,她后来嫁给了当今陛下,被封为右昭仪,沮渠牧犍则被封为征西大将军、河西王。而兴平公主经常以出宫礼佛为由,到菩提寺荒淫佚乐。”
赵谦道:“原来如此,这菩提寺有河西王、右昭仪庇护,故而难以对付。那太子和菩提寺有何关系?”
崔浩道:“当年昙法初到平城,恰逢拓跋晃微服骑马出城,拓跋晃所骑骏马见到昙法,便张嘴衔住其衣不放。太子因此认定昙法乃得道高僧,助其创建菩提寺,陛下听闻此事,亦曾亲自前去拜见,菩提寺的匾额,便是陛下御笔亲写。”
赵谦道:“只要在衣服上涂些草味香料,便能让马咬住衣服不放。昙法与拓跋晃的相遇,看来并非巧合。拓跋晃单凭这一点,便说其乃得道高僧,也太过草率。”
赵谦原本想说“愚蠢”,但想到对方乃储君身份,便改用“草率”一词。他虽不畏惧太子,却担心自己言语有失,连累崔浩。
崔浩道:“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昙法的骗术漏洞百出,但太子愿意相信,故而坚信不疑。菩提寺仗着太子拓跋晃、右昭仪、河西王沮渠牧犍的庇护,为非作歹,肆意妄为。但若将他们的恶事说出,陛下便会颜面尽失,遭天下耻笑,故而也难以直接对他们动手。”
赵谦道:“此次昙纬被人暗杀,赖在我头上,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铲除菩提寺。”
崔浩道:“只是这样一来,你便会得罪河西王、右昭仪,不过我正在找出他们意图谋反的证据,等到证据齐备,便可将这二人除掉。你有我给你的令牌护身,一般的官兵不敢对你怎样,他们若派军队对付你,徒劳无益。”
赵谦道:“这倒不必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
崔浩道:“明日去菩提寺,凶险万分,昙有乃蝇营狗苟之辈,他之所以极力坚持要为其师弟报仇,以我估计,他的主要目的,在于胡姑娘。因此,明日胡姑娘就别去了。”
诸葛清岚道:“崔司徒,您不必担心,我和赵大哥练成了水石还月之术,他们人再多,我们想逃,他们也拦不住。”
李皎与水之湄听见其如此说,均惊讶异常,暗想:“据师父讲,这水石还月之术难度极高,天赋超常之人要想练成,也至少要到不惑之年,没想到这二人这么年轻便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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