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还未动手,高忱便将其拦下,低声对赵谦道:“赵师弟,对方有备而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语毕,看向何言之,对其言道:“原来你不是天师道的,而跟他们是一伙的。”
何言之摇头道:“你错了,我跟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赵谦回想何言之刚出现时的情景,道:“你是潜龙阁的?”
何言之再次摇头。
赵谦道:“你仅是否认,却不多言。看来是不想告知你的身份了。”
何言之不言,算是默认。他缓缓拔出长剑,剑指赵谦,道:“赵兄,骗了你们,我心中有愧,你们还是主动跟我们走吧,免得兵戎相见。”
赵谦思忖:“高师兄的身手与我相差无几,而何言之的身手在我之上,再加上丹青堂的四位长老,我们要想脱身,只怕不易。”赵谦看向高忱,而高忱也是眉头微皱,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言之继续言道:“赵兄,你们已经无路可逃,还是束手就擒吧!”
赵谦道:“我们又有何利用价值?束手就擒,还不是死路一条?”
冯忠道:“你想拖延时间,莫非你以为游彬留下后招?”
赵谦与高忱不禁眉头深锁,冯忠如此说,显然已猜到游彬之布局。
冯忠继续道:“告诉你们吧,游彬派郗标暗中保护你们,但由于拓跋俊之死,郗标已前往刺史府,没人会救你们。”
赵谦暗道:“他们占尽上风,被必要骗我们。”虽如此想,他仍道:“我们怎知你们不是故布疑阵?”
冯忠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真是愚昧。”
话音未落,但见寒光一闪,血光飞溅,冯忠直接倒地,气绝命丧,紧接着,白影闪动,一道人影仗剑立于赵谦与高忱身旁,手中长剑上的鲜血兀自不断滴落。
众人不意兔起鹘落之间,竟发生如此巨变,均惊愕万分,忙看向倏然出现之人,待看清其容貌,更是惊愕。因为此人与何言之长得一模一样,仅眼神与衣衫略有不同,何言之的眼神冷若冰山,让周遭一切降温去燥,而此人的眼神静如枯木,与其说仿佛周遭的一切与其无关,不如说似死人一般无视周遭。并且其一身粗衣,较之何言之的飘逸白衫,显得寒酸了许多。
何言之失声道:“梅花易步?你是何言之。”
梅花易步乃天师道的步法,需要天师道的风摆梅花心法才能使出,与一人对敌时,已然不俗,以一敌多时,妙用更显,而对手越多,此步法之精妙越能显现。此步法乃是依据五行相生相克之理,一进东方甲乙木,二退南方丙丁火,三摆西方庚辛金,四闪北方壬癸水,五出中央戊己土,五行之随,各如其序,五行之官,各致其能。脚踏八方,进退随意,变化有法,动静有术。此步法讲究手脚并通,步法带动身法,身法带动手法,越练越能发现其中精妙。其易学难精,但如果掌握其中精髓,将步法与剑法合二为一,威力倍增,就算强敌环伺,也能悠然身退。
赵谦、高忱二人听见何言之之言,甚是吃惊,原来面前这位粗衣少年才是真正的“俨君子”何言之。
其实,以何言之的身手,不足以将冯忠一剑毙命,冯忠如此轻易被何言之一剑了解,原因有三:一来,冯忠见赵谦言愚昧之辞,心生傲意,二来,何言之的梅花易步精妙无匹,兼之其从冯忠身后偷袭,冯忠一时不察,失了先机,三来,冯忠本已中毒,虽说已服解药,但尚未完全康复,功力有所下降。
粗衣何言之道:“你……你假冒我,就是为了……为了抓住赵谦他们吧!不过这样,似乎……似乎有些舍近求远了。”
白衫何言之道:“原本是想从赵谦口中套出道家隐宗的下落,不过其口风甚严,不仅未套出丝毫线索,还露出破绽,只好改变策略,先抓住他们,再引诱出道家隐宗。”
粗衣何言之冷声道:“那……那你到底是……是什么人,竟然知道……知道我师出天师道。”
白衫何言之道:“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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