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情形看,左绪消瘦木讷,立马在左光先的身后,一直低头不语,和过往嚣张跋扈的形象,截然不同,不知道是受了打击,还是确有惭愧之意。”
李应瑞又讲了左光先东门劝降的经过,
“那你觉得,左绪有反正的可能吗?”尤振武问。
李应瑞道:“我不知道,但左绪和他老爹左光先只所以下狱,可都是因为你呀,现在你为榆林总兵,即便他心有忠义,愿意反正,但他的心里,能消去同你的芥蒂吗?我以为,怕是不容易。”
尤振武沉思,李应瑞所说,也正是他犹豫的另一个原因。“总镇,方伯大人请你去。”张禄来报。
“知道了,”尤振武起身,然后对李应瑞道:“这事容我再考虑。闯贼发出最后通牒,人心说不定会有浮动,你要观微见着,小心提防。”
“是。”李应瑞抱拳
……
来到巡抚衙门,尤振武向都任汇报了诸般军情,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以及对孙惠显和城中诸将的信任,都任听了欣慰,同时却也不忘记叮嘱尤振武,万事小心,说起闯军攻城的诸般准备以及城中火炮火器的短缺,都任忍不住露出一些忧色。
离开巡抚衙门后,尤振武去往火器坊。
和传统意义的火器坊不同,榆林火器坊现在只生产两个物件,一个是手炸雷的铁外壳,另一个就是遵照尤振武的命令,正在全力仿制重型自生火铳,也就是传说中的斑鸠铳。
到现在,榆林军中的自生火铳一共有三百来杆,尚能使用的旧式火绳铳有一百来杆,但不论新式的自生火铳还是旧式的火绳铳,其有效射程,只有一百步,如果敌人身披重甲的话,有效射程就更是要缩减了一大半。
如何面对更远距离、或者身披三层重甲的敌人,是尤振武很早考虑的一个问题,因此,斑鸠铳的制造,也就自然而然的提上了工作日程。尤振武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老刘头。
不过相比于手炸雷的顺利,斑鸠铳的制造却是遇上了麻烦,原来,斑鸠铳最大的难点,就是铳管的打造,不同于普通火铳的小铳小管,斑鸠铳的口径在两厘米,铳管厚度在一寸左右,全重将近三十斤,用火药一两三钱,铅弹一两五钱,比起普通火铳的三钱药三钱弹,斑鸠铳几乎就相当于是一门小炮。
要为小炮打造铳管,想想都知道不容易,尤振武虽然是一个穿越者,但却不是全能,对于铳管的打造,他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保证后勤,时时督促,但有时间,他就会到火器坊巡视。
尤振武来到兵器坊之时,得到通知的兵器坊管事、七品经历周运已经在兵器坊门口等着了。
----虽然周运这段时间里多半都在铸炮厂,以铸炮厂的修建为主,但火器坊的生产和管理,亦由他全权负责。
周运蓝袍棉帽,三缕长髯,一如既往的干净超然,但眼神却是透出一丝倦意,就好像好些天没有休息好了。
“总镇。”
当尤振武下马时,周运躬身行礼。
尤振武将马鞭交给身边亲卫,看他说道:“周经历辛苦。可有好消息告诉我?”
意指斑鸠铳的制造。
周运摇头。
尤振武笑:“那我还得再多来啊。”
迈步进入。
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叮叮当当”的锻打声以及“呼啦呼啦”风箱声,还有人员往来行走,车推马拉的忙碌声音。
声音嘈杂,但听在尤振武的耳朵里却是无比愉悦。
……
入夜,刺骨的寒风吹起了城楼上的灯笼,时明时暗,值夜的榆林军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搂着长枪,蹲在墙垛后的火炉前取暖。虽然火炉很小,提供不了多少热量,但在冬夜的城头,却也是令值夜的军士们温暖不少。远望城下,闯军的营帐虽然无边无际,火光却不多---在这样的冷夜里,如果没有足够的取暖,只依靠覆盖着厚棉的营帐是压不住这彻骨的寒冷的,冻的睡不着不过是小事,如果冻伤手脚,继而影响战斗力,那就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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