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榕咽咽口水,眼神瞥了瞥一脸狐疑,同样紧盯着他的县太爷,县太爷眉目动了动,渐渐也露出厉气,他努力使自己内心平静下来,但却根本抑制不住紧张地情绪,又莫名的心虚,结结巴巴的把他所见所做粗略的说了一遍。
井弦县典史大人,也就是专管牢狱的头头,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局长,而县太爷不用多说,都知道是县里的县高官兼县长,在古代,典史并不是一个吃香的职业,没什么品阶,却又干着得罪人的行当,典史若是个不通世故,冷面自私,暴戾无情之辈,那入狱之人可就惨了,竖着进,横着出,十只手指进,八只手指出,皆有可能。
井弦县典史大人,酷爱骑马,射箭,为人不算刁酸刻薄,但也不是什么心胸豁达之辈,薄眉丹目,嘴下无胡,肤色白皙,光滑如布,颇有些玉面书生的气质,性格较为严谨,刚刚年过三十五,算是井弦县年轻一辈里最有潜力的。
知县老爷除了是一举人出身外,再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他年过六旬,留着山羊胡须,整日在县衙里过着悠哉自在的生活,县里的大事小情要么交个县丞,要么交给主薄,除了开堂审理,或是面见上级,一般都躲在后花园和孙女斗蛐蛐玩,只等着朝廷一纸命令,领着微薄的退休金回家里养老。
两人听完前因后果,典史大人屏息蹙眉,而县太爷则是一个劲的捋着山羊胡,哀叹连连,马上就要颐养天年了,临终居然碰到这种事,他敲了敲开始嗡嗡作响的脑壳,疼痛不已。
向榕尴尬一笑,立在原地不敢动弹,身后一群衙役捕快只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原因,一个个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典史大人一手捂着赵捕头胸口,扭头大叫道:“高郎中还没来吗!”
这时衙门口已经渐渐围着不少百姓,一个个对着衙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时间衙门口变得嘈杂起来,典史大人忍无可忍,对后面衙役捕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里围起来!”
数十名衙役捕快立马扬起手中的棍杖腰刀,庄重严肃站成一横排,将现场与围观百姓隔离开。
“知县大人,您先回衙门吧,等高郎中来了,我们再把赵捕头抬进衙门。”典史态度缓和,恭敬地对县太爷说。
县太爷一张老脸本因看戏听曲笑颜开花,现在则耷拉下来,如丧考妣一般,他双手背后,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围观百姓,便急不可耐的进了衙门,四个轿夫抬着轿子紧随其后。
“你还在站在这里干什么?”典史抬起头,怒目而视道。
向榕嘴上点头称是,却不知该去哪里,这里貌似也没自己什么事啊?
典史一抬头见他还没有走,稍稍一愣,突然惊觉,“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吗,我叫向榕,在这里当捕快有两年了。”向榕低眉顺眼道。
“好,向榕,你去把那衙役的尸体抬进验尸房。”
“验尸房?”向榕还没有去过验尸房,并不熟悉道路。
“就是一进典狱房右拐,最里面的房间,你没去过吗?”典史再次看向他,有些难以置信道。
向榕木木的点点头,挤出一抹笑,掩饰心中的怯意,像验尸房这种听起来就很恐怖的地方,他怎么会去,而且典狱房也不是可以随便走动参观的呀!
典史一面按压着赵捕头的伤口,一面扭过头望向向榕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对他感到不放心,这个年轻人似乎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当了两年捕快连验尸房都不知道在哪里?
围观百姓久久不愿散去,尽管刚在琼浆楼看了一天的好戏,还是不满足,戏毕竟是戏,是演出来的,哪里有现实中真正发生的好看,而且光天化日衙门口死官差这类事极其少见,又刺激,又血腥,充满未知性,吊足了他们的胃口,若是身后再来几个卖糖葫芦的就更好了,至少能磨磨牙,嘴里有些滋味,不至于干渴。
人群中突然有两个人大声呼喊推搡,挤出一条路,正是那两个狱卒,身后还跟着一年迈但却精神抖擞,步伐矫健的白发老者,老者背着一个木箱,木箱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医”字,老者刚跟着狱卒挤进来,就如鲨鱼闻血一般冲到赵捕头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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