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端盆水来。”老者对向榕说道。
向榕沿着地上的明沟走到尽头,是一个水池,水池里的水不断向外溢出,或许这是一口泉眼,他拿过木盆,装满水,端给老者。
老者对他说道:“老夫做仵作半辈子,自认为也是铁石心肠了,但还是不太理解杀害这孩子的禽兽倒地为什么下这么毒的手,刺穿了腹部还不罢休,又要割断喉管放血。”
向榕想起那杀人的屠夫就在自己眼皮下逃走了,深深自责道:“是我无能,没能救下他。”
老者没有再发什么感慨,递给他一块布,“你来把这些血迹擦干净吧。”
他接过布,手却在颤抖,看着眼前冰冷的尸体,两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他瞬间又把布塞回给老者,“我......办不到。”
向榕如释重负,他真的办不到,或许他应该出去喘口气,而不是一直呆在这个阴凉的地下密室里。
密室的空气冷凝住了一般,只有缓缓地流水声,老者沁湿麻布,拭掉衙役身上的血迹,那两条伤口更加突兀了,犹如玻璃上的两道裂痕,惊人心弦,担惊受怕,久久不能平息。
“我......想我该走了。”向榕不敢再看年轻衙役,转过身去。
老者并没有挽留他,他出了验尸房,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回头看了看,脚步沉重的向外迈,作为一个仵作,要在那种环境里每日与死人打交道,换做是他,或许早就疯了。
他沿着回廊向外走,忽觉高墙之上有声响,一抬头,正见那秀才打扮的人立于墙上,向榕立马警惕起来,习惯性的摸向腰部,手下一空,这才想起腰刀不在身上!这个家伙竟没有离开,是自己大意了,当务之急是弄清他想干什么!
那秀才四肢僵硬,并没有看向向榕,一个纵跃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急忙跳出回廊,看向那秀才跳跃的方向,虽没看到人影,但那方向正是衙门大堂。
不行,他必须要禀报知县大人!
火急火燎的向榕跑出典狱房,正巧撞见典史大人,巩典史拦下他问道:“你是怎么了?”
向榕神色紧张,仓促回道:“我撞见伤赵捕头的那人了,他就在咱们衙门里!”
“什么,他就在衙门里?你快去通知知县大人,集结所有人!”
向榕得令,快速前去报信,巩典史抽出腰间腰刀,如临大敌一般冲进典狱房。
衙门上上下下几十人整装待发,全副武装,集合在大堂之下,县太爷虽久不管事,但还是极为严肃的坐在公堂之上,县丞和主薄分左右两边而立。
老知县毕竟也还是朝廷七品官员,盛怒之下,威慑力不减当年,“此人无视衙门,无视王法,草菅人命,接二连三出现在我们眼底,这就是挑衅,是在老虎身上拔毛,今日必须将此人缉拿归案,还逝者公道,还百姓安宁!”
下面衙役捕快无不振奋,如嗜血的雄狮,信心满满,他们按照知县的意思,四人为一队在衙门里搜查,向榕也拿回自己的刀,在队伍之中,一刀在手,他犹如脱胎换骨,从内到外散发出傲人的自信,再加上刚刚神情亢奋,猛地一跃脱离了队伍,跳到房顶搜查那秀才。
余下三人虽知向榕在武艺方面有点造诣,但还是第一次见他施展这么强的轻功,奋力一跃怎么也跳了三米高。
没有时间再去惊叹,整个府衙上上下下都还处在危险之中,不找到那杀人者,他们便不会停歇。
巩典史带着几个狱卒把典狱房里里外外清查了一遍,确认了内监无犯人外逃,整个典狱房也无人躲藏其中,他们正准备去大堂与其他人集合,忽见有人从房地跃过,巩典史与几个狱卒抬头张望,见其穿着捕快的服饰。
巩典史眉头一皱,也高高跃起,追上前去,此时正是非常时期,任何一个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
向榕注意到巩典史在身后追他,停了下来,巩典史认出是向榕,白皙的脸上有些惊讶,一双丹凤眼微微一皱,“没想到你还会轻功。”
向榕傻呵呵的一笑,“都是我师傅教的,只是平日里当捕快也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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