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拓一愣,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盏,发现酒里已结起缕缕冰凌,却仍一饮而尽,饮毕说道:
“哼,小二,这酒里掺水了吧。”
丁零一声轻响,酒杯落地,防风拓身子一闪,冲出客店,消失在雪地上。
待防风拓彻底走远,自客店的角落里蹦出一个人影,燃起烛火,便是那店小二李三。李三借着烛光,四下扫视,见地面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死尸,直吓得他跌坐在地,声音发颤道:
“风....风老,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风老笑道:
“不,是窗檐下那位小李大侠动的手。”
嘎吱一声,李冬虫翻窗而入,挠头苦笑道:
“原来前辈知道我在偷听。”
“哈哈,何止知道,你坐的那张板凳还是我搬去的呢。”
李冬虫心里暗骂,这老头儿明明武功高强,若要相助于他,怎么不直接出手?方才明知他躲在窗外偷听,却不当场点破,事后又叫自己难堪,实在顽劣的很。李冬虫虽是这么想,嘴里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道:
“多谢老前辈出手相救,前辈,您认识我?”
风老人捋须笑道:
“哈哈,自打你们过河时我就一直在这儿看着,方才听闻那人叫你蛰剑,我还当是听错了,于是故意熄了烛火来试你,一看到你使出那招数九剑法,我便知是你们师徒二人又从北疆回来了,小友,你师父近来可好?怎么让你一人身陷险境?”
李冬虫听闻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神色凄凉道:
“前辈,您还不知道吗?我师父他......”
李冬虫突然语塞。风老人见李冬虫面露难色,心想一旁确有外人,于是打发李三道:
“李三,去找你们掌柜的来,收拾一下店里,我和这位小李大侠有话要说。”
李三本打算一直偷听下去,谁知半道竟叫人察觉,只好先应了风老,转身又对李冬虫说道:
“小李大侠,多亏你收拾了这些黑衣人,否则他们就要来寻我酒里掺水的不是了。”
“哼,你店里的酒惯是如此,就算他们不来寻你,我迟早也要拿你是问。”
风老道。
李三见李冬虫并不搭理自己,一边给风老陪笑,一边退了出去。
“小友,你现在能说了吧?”
李冬虫哽咽了片刻,沙哑道:
“我师父他......去年冬天就已病死在会稽山。”
风老人枯黄的脸上猛然抽搐了一下,千万条皱纹顿时挤在了一起,随即怒吼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师父正值壮年,武功盖世,怎么能咒他死呢?”
李冬虫眼框一红,哽咽道:
“我没骗你,前辈。去年冬末,我在犬戎国收到大师兄发来的讣信,不过碍于身上的热症没能回来,今年一入冬我便拍马南下,谁知还没入大夏,就被这帮三苗子掳去,直至今夜。”
风老人见李冬虫神情恳切,语意悲凉,心中不再猜疑,一双浑浊的老眼泛起了水光,泪落得竟比李冬虫还快。
突然,风老人一拍脑门,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问道:
“侄儿,你此行南下,原本是想去往何处?”
李冬虫听闻风老人突然改口叫他侄儿,心中久违地感到丝丝温暖,应声道:
“侄儿本想去找大师兄,赶在师父祭日到坟前祭拜,唉,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此地又是哪里,恐怕是来不及了。”
“此地名叫风陵,离阳城都城不远,想必你师兄就在那里。”
李冬虫闻言一愣,问道:
“风伯,您还不知道吗,自我师父归天,大师兄继位之后,就把都城迁回了安邑。”
“什么?”
风老一惊,接着道:
“这世上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侄儿,我想你这大师兄还是先不见为好。”
“为什么?”
李冬虫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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