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何在?君何在?沧海犹在,吾亦与之同在……”
“你说的这些,老夫又何尝不知道呢?失去了南向出海口的控制权,就意味着我等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这壮丽的崖山啊,恐怕真的就是我等的葬身之处了,无奈现在为时已晚,战事岂非儿戏,错一步,即是满盘皆输......”
只是……就算是从出海口逃了出去,漂泊在海上军心难免涣散,一样也是前途未卜,想想大宋江山,整个王朝的历史自古就是命运多舛,从北逃到南,从南逃到现在的海角之边,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了一世么?偏安一隅,不思进取,怨不得人……怨不得人……
“今如今那贼元的实力异常剽悍,草原骑兵如同天兵下凡,驰骋天下,杀的我大宋军队心惊胆颤,皇帝唯恐避之而无不及,忍辱偷生处处忍让,终酿亡国恶果,这种事又岂是几个凡人所能左右的了的呢?”
陆秀夫转过身来,面朝黑衣人又是正色道,“为人臣子,自当精忠报国,死而后已,老夫能做的也仅仅如何而已了。”
黑色人却不禁由衷的流露出仰慕之情,钦佩道,“丞相的气节,在下自然明白,今日之绝境,乃历代君王累计的恶果,实与丞相并无很大关系,这等无力回天之事,只能说是天意如此吧。”
“丞相交代在下办的事,在下已悉数办好,虽然在下只是江湖中人,本不该掺和王朝更替的纷争,但是在下毕竟是汉人,元兵攻我汉地,屠城冤魂无数,有目睹之实在难以没有丝毫恻隐之心,丞相气节高尚,在下尤其钦佩,既然委身有求于在下,在下自当竭尽全力,绝不推脱!”黑衣人又坚定的补充道。
“彦大侠的江湖为人老夫自然明白,不然我也不会拜托大侠办事了,别的人老夫又哪里敢信呢?”陆秀夫望了望木楼之内,喊道,“夫人,把孩子和小皇帝都带出来吧!”
“是......”
这一声回复起伏哽咽,显然陆夫人已经在木楼里面哭成了泪人,纵然如此,她也依然强忍悲痛,故作无事的支应了一声。
待陆夫人出来,眼眶果然红了一圈,只是不见一滴泪水,可是再怎么掩饰,也是一看便知,几个孩子却是纯真无邪,依然还是任由眼泪泛滥,哇哇大哭,走出木楼,外面的光景更加可怕,不由得哭的更甚了。
“孩儿们......切勿再哭泣......”陆夫人哽咽的想要止住几个孩子的哭声。
在这几个孩子中,有一个孩子身穿龙袍,胸挂玉玺,与其他几个孩子好似有所生疏,并未站到一起,隔着有一小段距离,陆夫人一手拉着这龙袍孩子,一手尽量抱着其他几个自己的亲身骨肉。
“夫人,难为你了。”陆秀夫面对自己的妻子,再铁打的心肠也软了下来,愧疚之情难起掩其表。
“相公,言重了......臣妾知道什么是忠臣气节.....臣妾死而无怨.....”陆夫人毅然决然道。
陆秀夫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妻子,转过身去,掩面而颤动身体,似乎不愿让人看见什么,“把.....小皇帝给老夫......”
陆夫人随之把龙袍孩子牵给了陆秀夫,陆秀夫看了看这小皇帝,诡异的流露出一丝欣慰,随即脸色又黑了下来,继续又吞吐道,“夫人,老夫想来不说什么你也应该明白了吧......你是要为夫推你和孩子下海.....还是......”
“相公,臣妾自然明白.....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臣妾追随夫君至此,自然没有丝毫投降贼元的念想,这般光景,臣妾早有预备.....死而无憾.....”
陆夫人深知丈夫陆秀夫的为人,清楚地明白自己和孩子终究难逃一死,遂双眼闭合,流了最后一次泪光,擦了最后一次泪水,抱住并推搡着自己几个孩子,一狠心,悉数跳入了这滔滔大海之中!
“丞相!”
黑衣人被这一幕惊呆,事发突然,随即准备跳海去救陆夫人和孩子。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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