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回答,扭过头便开始稀里哗啦,边吐还边心疼她晌午吃过的糖葫芦。
等枯山剑急不得,不是所有人都像蓝羡子那般片刻都懒得耽搁,一人便把十二剑奴挑入了剑炉取剑走人,那是大煞风景。
苏敛倒是对苗疆蛊术颇感兴趣,只是苗女向来难寻,想要一观蛊秘却不得路,不过枯山铸剑手法与那蛊术勉强算得异曲同工,倒也有耐心看得下去。
山脚下人声鼎沸,山顶却孤寂无声,人数不过寥寥,除去那三剑奴就显得愈发寥寥。苏敛想了想,往旁边凑了几步,书生眉头一皱轻轻移开半寸。
苏敛也不在意,笑了笑道:“跟你打听个人。”
“何人?”
“李隶奴。”
书生摇了摇头:“小生一届文弱书生,籍籍无名之辈,又哪里认得李老剑魁,阁下莫要消遣小生了。”
“读书人不兴说谎,苏某粗人一个大字不识几两,自然是你们有学问的说什么便信什么,既然老兄你不认得,那苏某便换旁人问去罢了。”
苏敛也不追问点了点头便要离去,相当干脆利落,只是迈出一步倒叫书生拦住了,书生沉默好半响才无奈轻叹一声:“洛先生果真不愧文榜三甲算苍生,小生原先尚有些不信,现今却是彻底折服了,足不出户算万般气象,委实是个神仙人物。”
苏敛感同身受的笑道:“真是个教人没秘密的女人。”
三剑奴总算吃干抹净提起剑胚再次酣战成团,基本是以架招为主出剑为辅,有一奴如同疯狗,满身剑伤却置若罔闻,每一剑砍出具是带着鱼死网破的架势,戾气盖过剑气,硬是压下了其余两把剑,破敌一千自损八百彰显得淋漓尽致。
“此般无赖打法,简直就是另一个唐蛮子,这是胡闹,哪里还称得上剑奴,委实不体面。”
华服公子看了半柱香功夫,全程只盯着那癫狂剑奴愈发皱眉,剑是兵中雅士岂能如此不体面?与人相斗便是输也需得输的有风度,像个泼妇般缠着不休一定要打到赢算怎么个事,说好听些叫武痴,言重了,那便是个莽汉,江湖上又有几人说唐来引是武痴的?大抵不都是在背后论上一句唐家蛮子?
唐来引平生最听不得旁人戏称他唐蛮子,若是在这,多半是要拎起齐眉棍抽他个九九八十一棒才肯罢休。
“既然是奴,自然当不得体面,倘若体面了那可就是剑宗了,还乐意在这厮杀与人取乐?”旁边一人笑了笑,轻甩折扇摇了摇,露出一方洁白扇面,不画山不画水,仅题一龙飞凤舞的漠字。
天下之大,大到踏不遍九州五岳,天下之小,小到“凉漠”二字便可概括全部。字不过二两墨,分量却不轻,昔日大凉号旗天下令五国低眉立起大凉王朝,一凉字响彻大江南北,寻常人家若能得赐一“凉”字,那是莫大的荣誉,非皇亲国戚谁敢私挂凉字号?
也有不服的,那漠北狄子可虎视眈眈大凉好些年头了,当年六国齐聚都没能啃下来的硬骨头,更不要说如今六归一统出工不出力了,年年声讨要北伐的谏文堆满了大凉王的桌面,真正能批下来的有多少?
那群站着不腰疼的谏官只道漠北如带血脓疮,恨不能连根剜出,具体怎么剜用什么刀剜,他们不会想,可大凉王不能不想,除漠北不是手起刀落的简单事,大凉立旗不过几年?攘外必先安内,想让狗替你看门不仅仅靠打便管用的,那群家伙可是无腥不龇牙。
漠北不像大凉,算得上一滩污水,最适合浑水摸鱼却也容易被蜇到,一旦蜇上便是伤筋动骨扒皮,以当年大凉王连吞五国的大胃口都没敢打它主意,更遑论今日?
在漠北挂白面扇的不多,敢单题漠字的更不多,凡见漠扇,文人落轿武者下马并不夸张,不近人情,却合规矩。
这叶漠扇若是出现在漠北那当是正常,可这里是大凉,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到底还是他两口中不体面的剑奴赢了,赢得并不算光彩,甚至都称不得一声剑奴,连抠眼睛掏裆的九流功夫都使出来了,比起街头巷尾斗殴的二流子都不如,至少二流子打人还不打脸勉强能称得上一声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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