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悟,你静虚师叔所言非虚,参佛在于心,不在于相,而此相又非彼相,你可知否。“
静空方丈又说了一句让真悟大感迷惑的话。
看真悟小和尚低头皱眉,静空和尚却笑了笑,没有继续说明。
“真悟,你读了十年金刚经,可读出什么道理否?“静虚和尚却紧抓着真悟小和尚不放,继续追问于他。
“师叔,真悟读经时日尚短,如何敢在师父和师叔面前发表浅见。“真悟小和尚赶紧双手一合,深鞠一躬,诚惶诚恐地说道,不是真不敢说什么,而是怕这师叔又拿住话柄来惩罚他,他是真的有点怕这个严肃的师叔。
“怎么?是不敢说还是无可说?“静虚和尚把眼一瞪,直直地看着真悟。
“我。。。“真悟小和尚吓了一跳,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师父。
静空和尚笑眯眯的,看着惊恐的真悟,却是鼓励地说道:“真悟,放心说,你师叔又不会为难你。“
听到师父这么说,真悟也无法了,只能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说道:“师父,师叔,真悟读经时日尚浅,对于金刚经,初时只是能念通,却不知其意,后经师父点拨,却也只是读得其中皮毛,只能读出经中词意,无法读懂此经。“
“想读懂金刚经,却也不是你这般年纪就可明了的。不过无妨,就说你读懂的就好。“静空和尚还是鼓励他。
真悟看着微笑的静空和尚,再看看威严的静虚和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师父,师叔,近日徒儿读经,发觉经中所讲,好似与空相关,悟到空则可得喜乐。“
真悟说完,深深地又拜了下去。
静空和尚听到真悟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而静虚和尚也是一脸诧异,看着真悟。
看静空和尚与静虚和尚半天不说话,弯着腰的真悟也不敢起身,无奈也只能等待。
静虚和尚失神了一会,没想到这个真悟小小年纪却对经书有如此见解,不过又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想起,金刚经的一般解法,不都是这个说辞吗,世间很多人也都明白这金刚经中的通俗解释。
想到此,静虚和尚怒目圆睁,刚想发作,却突然想起之前静空和尚提点的‘着相’之说,深感惭愧,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却也依旧以严厉的口吻说道:“真悟,你用这世人皆知的说法,是想戏弄你师父和我吗?“
真悟听到静虚和尚这么说,吓了一跳,身体都抖了一下,连忙解释道:“真悟不敢,真悟句句实言,实是我自己的体悟。“
“体悟?真悟,这怎么说?”静虚和尚有点疑惑,听说过感悟,却没听过体悟一说。
“真悟,来,你到这院中说说你的体悟吧。”静空和尚却招了招手,让真悟出来说,也是为了别让真悟这么一直弓着。
“是,师父。”真悟又拜了一下,走出了小屋,来到院中静空和尚面前,静虚和尚也转身向他,等他继续说。
“师父,师叔,真悟从小见寺中同年师侄都能学武,师父却不允真悟学武,甚至下令寺中众师兄师弟乃至师侄等人也不得教我一招半式,这让真悟非常不解,也郁闷异常,想不通为什么师父会如此对待您自己的入室徒儿。”说到这,真悟又看了看静空和尚和静虚和尚一眼。
看师父和师叔没什么异样的神色,真悟放下了心,继续说道:“不过,徒儿日日反复读经,却好似慢慢地想通了一些。其实,无论学武与否,与心中的苦乐并无相干。真悟心中的苦,来自真悟自己心中,是来自真悟的痴念执念贪念。想到此,真悟又想到,学武是不是真悟非要有的呢,如不能学武,真悟就不能获得心中的喜乐了吗?后又想到,如真悟放下学武的执念,是否会得到心中的喜乐了呢?”
说到这,真悟小和尚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静空和尚和静虚和尚。
静空和尚还是那副微笑满面,而静虚和尚却是陷入了又一次的深思。
就这样,这小小的院中,陷入了寂静,只有院后婆娑摇曳的树叶迎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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