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尴尬地望着范叔闲笑了笑:“公子……”
范叔闲这才明白:
他瞒着别人走这些小路,却因为贴身的人里有奸细,正好给敌人提供了偷袭的机会。
女人转过身,把浑身的甲胄都甩开,又见范叔闲拄着剑,奇怪地问:“我那锥上涂的有寒冰蟾酥,你中了两下,怎么还没有倒下?”
范叔闲咬着牙问:“你是谁?”
女人深知坏人死于话多的道理,不跟范叔闲废话,而是拍了拍手使劲喊:“都出来结阵,这小兔崽子挺持久。”
唰唰唰,从树林里飞出来七个人。
女人、年轻人,以及新出来的七个人各自站定,把范叔闲围在了中间。
范叔闲一见这阵势,又看见刚出来人的装束,立刻明了。
他苦笑道:“原来是三江馆。”
女人娇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猜的。”
范叔闲心中悲凉:原来是三江馆。可怜父兄一辈子苦心经营,又可怜自己十几年刻苦练功。
我们都想着能重振越女派的雄风。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脱离三江馆的控制。
我们想着,认认真真给三江馆当狗,就能够麻痹三江馆的注意。可没想到,三江馆这个主人,并不给越女派这条狗逃出笼子的机会。
他的眼泪往心中流:早知有今天,当初不做狗。
千思万想,都化成了范叔闲一声怒吼:“哥,咱们反吧!”
包围的人之中,有一个光头大汉厉声喝道:“范叔闲,主人早就知道你们越女派起了不臣之心。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三江馆的,那就乖乖跟着我们回去,老老实实合作,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就你废话多!”胖女人伸手打了喊话的人的后脑勺一下:“他中了毒,本就快死了,不用耍这些手段,他也打不过咱们。”
再看范叔闲,仍旧拄着剑站着,双眼瞪得老大,既不说话,也不动弹。
有个胆大的靠上前,伸手在范叔闲脸前晃了晃。
一动不动。
那人又用手指在范叔闲额头点了一下,范叔闲身子向后仰,缓缓地倒了下去。
一块土被掀了起来。
原来,寒冰蟾酥进了他的身体,本就需要他全部的内力压制。
可是,待知道敌人是三江馆,他一时间血脉涌动,再也没能力压制寒冰蟾酥。毒素攻心,他立刻气绝。
只是,临死的时候,他用刺剑穿过右脚,又扎在土中,把他钉在地上。虽死,却没立刻倒掉。
范叔闲一辈子被那些真正的英雄瞧不起。
临死,却做了一次好汉。
也赢得了敌人的尊重。
有一个人迟疑地跟胖女人说:“他都这样了,还用把他的脑袋割回去吗?”
“割头颅是馆里的规定,你这一次好心,兄弟们可能一起受连累。”那个女人也犹豫了半天,终于说:“把他的头割下来,身体挖坑埋了吧,让他入土为安。”
当日夜。
崤山别院的深处,有一片山坡。
山坡朝阳,冬天,没有塞外寒风的侵袭;夏天,又有横岭山脉送来的凉气。往远了看,更是云海竹林,风景极佳。是崤山别院风水最好的地方。
这个山坡上,都是崤山别院贵人的宅邸。
有一处宅邸,几乎占去了山坡中部偏东四分之一大小的地方,宅邸的围墙上,还修了好些望楼。
足见这家主人的家大业大。
宅邸最核心的位置,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人在下人的带领下匆匆而至,推门进了屋。
房里坐着一个老头。
老头很瘦,眯着眼,山羊胡子花白,正是钱慎行。
推门进来的,便是钱淳。他打了个哈欠:“爹,您找我?都这时候了。”
钱慎行也叹了口气:“都这时候了,你也不长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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