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假山穿过回廊,从腰后拿出那把破了的扇子摇摇看看,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天了,也没个回音,甚么时候走的也不告诉我。真是,姐姐又不能出去,嗯,找秀川哥,让他和我一块儿上街去买扇子。”
“妙琳姐姐,敢问宁儿可在?”说话的是石秀川,从甬路路过问她道。
“是秀川,宁儿才走......”夏妙琳笑道。
石秀川不太相信这么巧,想起那日的事,作揖笑道:“妙琳姐姐,真这么巧?还是因那日在宴席上的事,姐姐生气唬我呢?若如此,那秀川在这给你赔罪了,劳烦姐姐让宁儿出来。”
“秀川,你看我像那么小气的人么?还有梁翼康,我们都没把此事放心上,宁儿真才走得,你现在去追或许还能赶上......”夏妙琳想那晚宁儿和她谈论的话,心下便想着此后和石秀川说话柔和一些才是。
“多谢姐姐,那告辞了,”石秀川听她这么说也不怎么在意,匆匆走了。
“宁儿,我正找你呢,你在这里,我去前院看见西酉亭上梁庄主和金家两位公子坐在那儿,我就回来了,顺道看看你,你姐姐说你不在屋里,说你才走得,我就上这儿来了,你还真在这儿......”夏宁儿在石秀川厢房前院的一处假山花坛下坐着,不见石秀川,正觉得一个人出去买扇子怪没意思的。
“秀川哥......”夏宁儿见石秀川走来,她蹦起来,笑道:“陪我出去走走可行么?”
“使得,只是......”石秀川上前一把揽过她,笑道:“让我抱一下。”
“秀川哥,”夏宁儿一下将他推开道:“你再如此,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行了,宁儿就一下,”他说着上前来右手游移到夏宁儿的腰间,碰到一个东西,就一下给拿了下来,看时竟是把破损了的扇子,他笑道:“好好,宁儿,甚么时候把一把破扇子当宝贝似的了?”
他打开扇子看时,见一面写着“谓我何求”。
“秀川哥给我,秀川哥......”石秀川逗她,将扇子高举着来来回回换着两手,笑道:“说这是谁的,这可不像你们女儿家用的扇子。”
“不许胡说,快给我......”夏宁儿急了蹲在地上假装哭起来。
“好了,宁儿,不哭了,给你......”石秀川蹲在地上揽着她,夏宁儿抬手要抢,他一闪,笑道:“好宁儿,先说说,‘谓我何求’甚么意思?”
“这......我哪知道?不是《诗经》国风黍离中的一句?这首诗是这样的,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夏宁儿推开他,起身边走背起诗来。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这......有一种沉思忧虑之感。好宁儿,我没有让你背诗......哎,也罢,给你,”石秀川还是不甘心:“这把破折扇到底是谁的?”
“没有谁,没有谁,捡的,捡的,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和我一块儿去街上买一把新的,要比这个好些,但我不知道甚么样的好啊,你,去不去嘛?”夏宁儿撒起娇来。
“真是捡的?好好,我去......”石秀川不大相信但还是跟她出了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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