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能保我不死?”
黑暗中一个惊喜的声音刻意压低的问道。
“自然,一入佛门,尘缘断尽,再无凡尘俗世之扰。清规戒律虽然苦了些,但也确能保你一命。”
“好!那我干了。”
对于溺水之人,哪怕一根稻草都会死死握住。对于这这支商队而言,前途的死路是压在每一个人心头的沉重包袱,几乎所有人都在思索保命之法。
三种人三种态度。率队的官员其实只是心疼,并不太在意。明朝的官员薪资低的可怜,所以哪怕朱元璋时期用了剥皮充草的酷刑,也难以根绝贪腐之事。这位官员既有功名在身,家中又不缺银钱。别看这事不小,花点钱,舍了官,倒也不太担心性命不保。
所以任手下如何劝说,他也没有一点造反的意思。反而要想尽办法,拖住手下们闹事。毕竟一边只是丢官破财的事,一边却是满门抄斩的大祸,怎么选清晰明了。
但是他手下那些工匠,护卫,小吏,却是真真正正在马上死,和未来可能会死之间做选择,能做的选择并不多。
至于那些劳役,他们自然不想死,但是又有谁在意他们的想法。他们的存在,也就不过是壮一壮声势的工具罢了。
那些护卫有不少是军户出身,多少还有点军事常识。在他们看来,就算造反也要讲究天时地利。直接投奔唐赛儿并不可取,而应该寻找地利之处占山为寇。暂时不应该和唐赛儿有所关联。
理由很简单,落草为寇,只要能抗得过朝廷前期的围剿,就很可能被招安。到时候日子虽然难过,但还不至于死。但一旦和唐赛儿有了联系,那就真是造反了,罪无可赎。
关键是唐赛儿不过只占了鲁地一地。鲁地虽然多山靠海,水泊众多,自古都是山贼造反的温床。但却不是什么龙兴之地,怎么看这唐赛儿都难成事。现在投奔,虽然有雪中送炭的意思,但万一失败了,死得也更快。
尤其在这大明朝,鲁地可真心不是起事的好地方。向北走是大明最多精锐镇守的燕京,向南走是帝都南京的所在,更是重兵把守。向西则是四战之地豫地,一马平川,易攻难守,根本不足以为凭。
但是那些小吏,根本不懂战事。他们只想活命,只想找个靠山。当今能接纳他们的也就只有唐赛儿的叛军了。至于让他们落草为寇,自主抵御朝廷的清剿,他们可一点亲自玩命的觉悟都没有。
除了在明知必死这一点上还算有共识,这支队伍简直是一人一个思想,一人一个方向,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不过这些人怎么想,黄烁不在意,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越乱越好,越无法达成共识越容易拖着。他一个堂堂叛军大头目,却在小心维护着不让这支皇差商队造反,也是够讽刺的。
黄烁的目的也很简单,第一绝不能在豫地造反,毕竟他还被少林盯着呢。第二就是尽可能的带着这些劳役,奔条活路。所以他忽悠住了劳役中的白莲教坛主,充分调动教众,盯死了那些皇差。
这些皇差不把这些劳役当人,大事小事都随意使唤,但同时也让这些劳役充分的渗透到了他们左右。
在充分了解了这些皇差的想法后,黄烁悄悄找上了领队的官员。这个唯一不想造反的人,一定要忽悠住。
借着夜色,黄烁施展轻功,如猫般灵动,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官员的马车旁。身为商队最大的官,这货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独自拥有一辆最大的马车。二十多平的内部空间,甚至有床,有书桌,能够办公会客。
咦?没有灯火。这么早就睡了?黄烁小心地把耳朵贴在马车上,认真听着里边的声音。他要忽悠官员,必须确保其独自一人。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黄烁相信凭自己的五感,就这隔音并不算好的马车,就算睡了,呼吸声也应该能听到。莫非不在车上?可是教众们回报的,官员一个时辰前回的马车,没见他出来过啊。
黄烁也没多想,毕竟人有三急,那些教众也不是专业的盯梢人员。轻轻挑开车门,闪身窜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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