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沈叔您跑路是真的厉害,侄儿佩服。”陈戈甚至开始同情黄仁宇那些人了。“不过,我不明白,沈叔为什么要救那两个人?”
“为了不损我的剑心。”沈均的神情立时严肃起来,“小戈,我以前教你练剑养意时说过,吾辈剑道当是如何?”
“当是由心。”
“那心又当如何?”
“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对,那所谓魔宗余孽根本就没有犯错,甚至当年的吞天宗也没有什么错,所谓中原武林浩劫不过是因为一众武夫忌惮吞天宗那诡异功法,生怕人家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加之别有用心之人的构陷,才演变出那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战。你说,杀到别人家里去,人家不过奋起反抗,还要怪人心狠手辣?这叫什么道理?”沈均难得话多,但当年之事的内情让陈戈听得很不是滋味。
陈戈理了理思绪,点了点头,说道:“沈叔,偌大江湖,聪明人绝对不少,但这里面的事情就算看破也不愿说破的只怕也是大有人在,我看藏书阁里的那些书中故事,多少人为名利地位背信弃义,又有几人能始终坚持行侠仗义。我可以猜到咱们御剑阁当年参加那场大战,也是为大势所挟,沈叔切勿太过自责,今日沈叔救下那两人也是在力所能及处行了义举,在我眼里,您的巨灵剑浩然如初。”
“不说这些了,那两人已被我带去城外山中暂避,等晚些时候,黄仁宇那些人无功而返,我便去将他们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沈叔千万多加小心,我看黄仁宇那厮并不简单。”
“放心。”
……
玄天宫内人声越发嘈杂,更多的人无功而返,夜幕也逐渐降临,沈均趁着夜色跃上了房檐,消失在鼎沸人声的另一边……
陈戈在房内来回踱步,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样过了半个时辰,陈戈终于决定溜出城去找找二长老。
施展轻功奔出了陆阳城,映入眼帘的便是绵延不绝的山峰环绕,山上草木茂盛,在夜色的映照下,黑压压的一片,的确是躲藏的好地方。
正待进山,陈戈的感知突然被远处一片黑中荡出的驳杂气机所吸引,有人!陈戈敛气屏息,悄悄地靠近荡出气机的地方,慢慢从山坡摸了上去。视野平整开阔以后,陈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是沈叔!还有那两个魔宗弟子。他们对面则是黄仁宇以及他的一众跟随者!
此时,黄仁宇狞笑着说道:“一剑沈,我这玄天罡气你可还满意?这两个杂碎挡不住我的,你若是不愿出剑得罪整个武林,就滚远点,我看在御剑阁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
沈均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腰间的巨灵剑,平静地看向黄仁宇。
“好你个一剑沈,要不是我早在这两个魔宗余孽体内种下了玄天罡气,倒真就让你把他们救下了,枉你还是御剑阁的二长老,竟然暗中勾结魔宗余孽,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中原武林的叛徒,今天敢不敢出这一剑!”
“我,沈均,今日退出御剑阁,所作所为与御剑阁没有半点关系。”只见他一挥左手将下袍割去,意为同御剑阁断义。
这一幕看得黄仁宇等人目瞪口呆,黄仁宇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运起玄天罡气护体。
沈均紧握巨灵的右手松弛了下来,走到那两人身前,露出了一个让黄仁宇等人不解的笑容,随后说道:“看好了!”沈均拔出巨灵,那动作看上去竟是无比丝滑,仿佛手臂与剑本就共生,只见他将巨灵高举过头,剑锋指天,随后朝眼前黄仁宇一行,劈下,剑与肩平时,收回再刺出,然后,巨灵归鞘。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可首当其冲的黄仁宇脸颊上的汗珠却是止不住地跌落,忙不迭地运转玄天罡气,加固护体屏障。只一刹那,夜幕仿佛被强行撕裂,黑色天地的缝隙中闪出一道银白剑光,剑气所过之处,没有狂风呼啸,周围草木却拦腰折断,化为齑粉,土石崩解,大地开裂,裂缝自沈均身前开始向黄仁宇等人脚下蔓延,不断扩大,就像巨兽张开了深渊巨口,要将面前的猎物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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