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宛州城 (3-2)

过了许久仍是如此，陈戈也只好作罢，走到桌边坐下，看黄依然这妮子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便又起身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那无忧无虑的睡相，陈戈情不自禁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妮子看来真是赶路累着了。

正欲休息，陈戈却听得鸣锣声阵阵传来，就与往日听得打更人敲得的那般铜锣声一致，但仔细听又不同，有某种规律，锣声轻重间隔不同。

“这很像是苗疆驭蛊用的手法，通过声音控制蛊虫，只是我没有见过用铜锣的。”黄依然已经从床上起身，边走向陈戈边说道。

“哦？你知道这个？”

“玄天宫有一位南疆来的长老，我小时候无聊就会让他给我表演控蛊。”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宛州城的诡异背后定是有人在操纵……是天机楼。”

“是哦，看城中四处都有的提示和居民的反应，这里入夜之后便如此诡异恐怕有一段时间了，作为驻扎在此地的大宗派，天机楼不可能没有动作，那么这就只能是天机楼默许的行为或者干脆就是天机楼干的。”黄依然说着便走到窗边，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把眼睛怼了上去，想看看外头到底有些什么。

陈戈刚想劝阻，黄依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她转过头来，一幅惊恐的表情对着陈戈说道:“外头，外头好多人，不，死人，不对，是活的死人。”

陈戈闻言顿时汗毛炸起，屏住呼吸来到窗边，俯下身子，投过窟窿往外瞧了一眼:成群结队的活尸在街道上漫游，有的拖着肠子，有的少了半个头颅……这个场面，看得陈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同时额头冷汗直冒。

陈戈平复了一下情绪，把坐在地上还没缓过来的黄羽菁卡了起来，两人坐在桌旁，各自喝了杯茶。气氛有些凝重。这宛州城的水看来不是一般地深，陈戈打不定主意，等天亮到底是该直接离开还是……

“陈戈，你，你怎么打算的？”黄依然被吓得一时半会儿怕是活泼不起来了，心有余悸地问道。

“我们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又是在天机楼的地盘，如果这背后真是天机楼有什么图谋，咱们最好暂时不插手这件事情，否则会很危险。”

“可是，他们操纵尸体啊，这不能是什么正经事吧，看上去就透着一股邪魔歪道的意思，如果我们不管的话，这里的百姓岂不是要一直过这种鬼日子。要不，我们传信回宗门，让他们派人过来宛州，把这一切调查清楚。”

“天机楼十有八九封锁了消息的传递，要不然这里长时间如此，附近州城的人不会一点都不知情，更何况你们玄天宫所在的陆阳城离这里不过一天的脚程，我们绝不能打草惊蛇，今晚早点休息，等明天天亮外面恢复正常，我们再做打算。”

“好，我听你的。”黄依然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再如何泼辣刁蛮，也禁不住这么刺激，此时显得有些颓然。又喝了几杯茶，才起身躺回床上。

陈戈心里其实也有些惊魂未定，不过有黄依然这个小妮子在身旁，他不由自主地就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点。既然是自己把她带来着危机四伏的宛州，就一定要保护好她，把她安全地带出去。

就在陈戈在心中强调身为男人和大哥哥的责任，以平复刚才所见给自己带来的恐惧时，躺在床上的黄依然弱弱地说了一句:“陈戈，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啊？这不太好吧，不过刚才那些东西，我都害怕，更别说是她了。就是给她壮壮胆而已。”陈戈这么想着，便答应了黄依然，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挤出一个微笑给黄依然，说道“别怕，我陪着你，安心睡吧。”

“我，我想听你讲故事。”

“额，好吧，从前有座山……”

看着黄依然逐渐睡熟，青葱稚嫩的小脸上红扑扑的，慢慢绽开了浅浅的笑容，身上的被子因呼吸而稳定起伏着，陈戈也感受到了安心，平和，还有一丝丝的尴尬……

这还是陈戈生平第一次跟姑娘共处一室，还是在夜里，还是在床榻上，陈戈又是这么血气方刚的年纪，这，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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