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的到来和离去对他自己而言,是完成了一次救赎,是实现了自己的心愿,但是对石猛和谢驰来说,却是一次伤害,一次告别,因为他们三人从未如此疏远过。
独孤信根本没想过,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兄弟会与自己逐渐变得陌生,会“渐行渐远渐无书”。他曾经还琢磨过为什么是刘克仁写那封信让他去洛阳城,当他离开的那一刻已经想明白了,他们本就无法再亲密无间了,再也无法回到以前了,所以只有两相安好,互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相处。
独孤信也迷茫,也自责,更多的是失落,在百无聊赖之际,才会想起来去排解,去到处看看,去龙门石窟转转。
刘克仁和石猛、谢驰不遗余力地去寻找独孤信,他们并不是想要和独孤信重归于好,也不是要和独孤信精诚合作,只是想求得一个心理安慰。只是想当面跟独孤信道个别,然后各奔东西。
在良心的驱使之下,不安的他们找遍了洛阳城里的大街小巷,也找遍了城外的大小村庄,却根本没有找到独孤信的踪迹。
因为独孤信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说得直白点,就是他们根本不想知道。如果谢驰和石猛二人多一点点耐心,听听独孤信的心声,也许独孤信也就不会走得那么干脆了。
独孤信知道改变一个人实在太难,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去改变谁的想法,改变谁的行为。他只是在大家想法一致的时候,才会去联合别人,去鼓动别人。
独孤信的走,让石猛和谢驰的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因为他们还以为独孤信会住上一段时间,会跟他们叙叙旧。
他们本来计划的一切,都在独孤信离开后给落了空,既然落了空,那就想办法找补找补,刘克仁他们的对诗,就是找补的一种方式。谁也没有想到,石猛的表现竟然出奇的好。
石猛念的前两首诗让谢驰和刘克仁都感觉到非常惊艳,谁成想他念的第三首诗更为出彩,这是前朝词人蒋捷所填的一首梅花引荆溪阻雪:“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石猛所念的诗,一首比一首惊艳,一首比一首让人叹服。他与独孤信从相识到分别,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矛盾,从未有过隔阂,他很看中独孤信,更佩服独孤信。
谢驰诧异地看着石猛,他从来没想过石猛的表现会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吃惊,他更不想在和石猛的较量中吃瘪。所以他铆足了劲,要在学识上盖过石猛,他念了一首“诗仙”李太白的上李邕:“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刘克仁知道谢驰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既然他们两个人摽上了,就琢磨着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趟这趟浑水了,还不如念一些自己喜欢的诗词呢。一般统兵打仗的将领,都比较喜欢岳飞和辛弃疾,岳飞的离别诗写的少不要紧,辛弃疾写的可不少。既然要念,那就不能犹犹豫豫的。刘克仁买了个关子,只见他神秘地笑道:“我先把这阙词念完,你们猜猜词牌名。”
谢驰也笑道:“你赶紧念,别废话。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在我面前卖弄那点学问有意思吗?”
刘克仁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开始念道:“落日古城角,把酒劝君留。长安路远,何事风雪敝貂裘。散尽黄金身世,不管秦楼人怨,归计狎沙鸥。明夜扁舟去,和月载离愁。功名事,身未老,几时休。诗书万卷,致身须到古伊周。莫学班超投笔,纵得封侯万里,憔悴老边州。何处依刘客,寂寞赋登楼。”
石猛不假思索地答道:“这阙词是水调歌头,这还有什么好猜的?”
谢驰也附和道:“就是!这有什么难的?”
刘克仁仍然在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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