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年 (2-2)

“你应该是错将军吧，我前几天说过你坏话，别往心里去。”江越跪在草垫上，很轻地磕了一个头。

被这一下吵醒，一张黄色的薄纸从将军脚下探出头。

“鬼画符吗？”江越捡起端详片刻，收入衣中。

……

钱婶穿上新买的花衣，手中多了一串佛珠，胸前挂着一块白玉，黏在她蜡黄的皮肤上。

她逢人便问：“好看吗？刚从金都那儿淘换来的！”

护院们一人捧着一束红绳，脑袋忙着点头应是。

铜三黑吃力地跟着，仍是一身旧衣，取笑道：“嘿嘿，好看不知道，好贵倒是真的。”

“你挺高兴？”

“高兴，新年，张灯结彩。能不高兴吗？”

他一边回答，一边跟紧最后一位捧红绳的护院。

院门打开，护院开始布置，红绳打上花结，或编制成网，或系或挂，将整个院子充满。

院内的少年们充耳不闻，只是不断挥洒汗水，为每一刀倾注力量。

江越匆匆从土坡赶回院子，默默加入队伍，但手中的刀却十分显眼。

在铜三黑的示意下，一名护院扯嗓喊道：“人齐了，分肉分水果！人人有份！”

苹果与梨子各装三筐，摆在院子中间。

满是焖肉的铁桶打开盖子，蒸气慌忙逃离。

“过年了，各位辛苦，练刀有成。今天吃好，不如挨个在中间表演一段刀法。”铜三黑以询问的语气说道，神情却不容置疑。

江越将刀别在腰间，最后一个过去，夹一块焖肉囫囵吞枣，拿着仅剩的梨子坐到一边，慢慢啃。

第一个表演的人是铝角三，他率先扔掉果核，横刀进场，每一招都大开大合，手却很稳，显然能驾驭住这股力量。

少年们认可他的实力，钱婶却觉得无趣：“翻来覆去就这几下，算什么表演？”

铜三黑笑道：“总算个乐子。”

铝角三起了个好头，之后的表演者都发挥得不错，只有铛飞出丑，累得趴在地上，大汗淋漓。

“轮到你了，江越。”

江越点头，竖拿刀鞘，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中央。

“这架势就不对。”钱婶小声叨念。

刀鞘却在一瞬由竖转横，刀从其中弹出，往前方平砍。

砍击并不完美，江越握刀的位置稍稍偏后，这使得他本就不够粗壮的手臂平添几分负担，正摇摇欲坠，但刀鞘的变化才是此次表演的亮点，只有眼光独到的买家才会给予认可。

所幸这次，买家的眼光足够独到。

一名护院脱去外衣，撕下黏在面部的假皮，先向铜三黑点头致意，再对着所有少年宣布：“闻国师收复北境，提前南返，你们明日一早就将离开这里，前往金都之北的锣城，举行认主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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