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腐骨的血尸忽然悲鸣一般的嚎叫起来,尖锐,惨厉,还不如发了春的夜猫子叫唤好听,起初那声音还远些,渐渐的我感觉离我们越来越近,那面镜子的光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只能看到几个囫囵不清的棱角,折射几分浅淡零星的光泽,昏暗中我们摸黑的往前走着,水潭虽然说不大,但也绝对不小,估摸着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穹叔和廖军都走在我前面,模糊不清的只能看到廖军的背影的轮廓。
穹叔那把短剑好像自带自然光泽,虽然不怎么明亮,但是隐隐能看到些许微弱的蓝光,在轻轻晃动。
“扑动。”
我虽然一个急刹车,但还是撞上了,骨头把我的脑袋隔得一痛,叫出声来,不爽的嘟囔一句“姓廖的,你干什么吃的,吃那么多,肉不长,净长骨头,想嗝死老子啊!”
“咯吱……咯吱……!”
一声奇怪的声响从我前面的背影嘴里发出,慢慢的他转过脸来,我刚想开骂,一时间竟冷轧在当场,我早该想到的,要是廖军,他早就和我开骂了,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的站在那动也不动呢,我眼前的,那是一张腐烂的血脸,浑身腐黑的骨头,就他娘的像裹在身上的黑潜水服,特别是那一双开裂的鼔眼珠子,耷拉在眼眶外,盯着我,我顿时头皮发炸,腿都软了,不住的打着寒战,一屁股坐在水里,那血尸忽然张开满嘴乌黑的血牙,一时间嘴里竟喷出一股恶臭的黑气,我吓得头一蜷,险些一头扎进水里。
我心慌慌的,摸着口袋里还有一个硬物,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对着那张黑嘴猛的扔了进去。
“滋拉”一声,就像热锅里滚起的油,猛地倒了盆凉水,轰然响起,我睁眼一瞧,那血尸胸口上赫然插了把短剑,浑身冒着滚滚的白烟。
我感觉身后一个粗壮的胳膊一把,就把我揪起来,冷声说到“快走。”
“穹叔!”
穹叔二话不多说,拔去那血尸胸口的短剑,嗅了嗅,微微皱眉,猛然间他抬起那只握剑的手,一把朝我飞来,我避无可避,眼看着那把短剑从我胳肢窝斜着刺了出去,又是滋拉一声,又是一阵白烟。
我刚定了定心神,穹叔拉着我直往前走,眼神有气无力的撇了我一眼,又摇了摇头,昏暗中我清晰的听到那一声深深的叹息,似有似无地冲击着我有些不知所措,躁动的心。
一种油然而生的疑问从心底响起:他到底是谁?
………………
“海子啊,你那浆糊脑袋想什么呢,这都能落伍啊,要不是穹叔他娘的你早就去投胎了。”
我被他数落的一时间竟然毫无辩驳,他娘转捡话茬子讲,真够呛的了。
反而穹叔说了句“够了,快走吧!”
廖军眼神一瓢,神情瞬间凝固,一时间竟然楠楠的讲不出话来“你……你……你们……快看呐!”
我不看还好,这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血尸军团,缓缓像我们驶进,一层一层的像是围起的浑圆,慢慢往中间紧缩,瞬间血红一片。
廖军奇道“那东西能看见?”
我楠楠说到“不可能,他们在黑暗里生活得越久,感官功能基本上都会丧失,看不见,听不着。”
廖军急忙说到“他们这是明显的包围我们啊!你他娘的还说他们看不见吗?”
穹叔眼神凌厉四起,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不禁奇道“难道是那面流血的七棱镜吗?”
穹叔嘴角浮现那一抹难言的笑意,虽然只是恍惚片刻,但是我确认我看的清楚。顿了好久他忽然楠楠道“不错,那是七棱邪镜。”,消瘦矮小,下巴处那把依稀可见的山羊胡映在泉边的石壁上,细长且稀疏,就像那根已经用得脱了毛的毛笔,但是此刻我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像是一下子砸了块大石头,千斤重,压的我都要脑淤血爆发了,我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尽力的压制那股心惊,但是老许在夹板上缕胡子的景象,却像重复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着,随之我的心跳就跟非要打破鼓皮一样,跳得越来越快,我恨不得把心揪下来,捋顺了,再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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