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宋远桥快步走出大殿,高声问:“是五弟吗?”
张翠山回答:“是我!”
话音未落,就见张翠山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走了进来,刚一进殿,就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后面跟着面色悲痛的殷梨亭赶忙扶住他,才发现张翠山已经昏死过去。
殷梨亭知道五哥是内力耗尽精疲力竭才昏死过去的,没有什么大碍。
宋远桥仔细一看,发现那个血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三弟俞岱岩,顿时心里惊骇,浑身的汗毛炸起,眼泪也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然后才大喊一声:“三弟!”
这时,武当其他众人也看出张翠山怀抱的是俞岱岩,顿时纷纷围了过来,可还没等众人围到张翠山跟前,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下一刻自己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飞的甚远,但落地后却没有感到多大的疼痛,这才发现那道白影是自己的师父张三丰,又赶忙爬起来围了过去。
张三丰眼看爱徒伤成这样,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愤怒,但此刻来不及询问发生什么事,先保住俞岱岩的性命要紧。于是他又奔进内堂,取出一瓶“白虎夺命丹”,一手捏破瓷瓶,取出三粒白色丹药,喂在俞岱岩嘴里。但俞岱岩已经失去知觉,哪里还会吞咽呢,于是老道双手食指和拇指虚拿,成“鹤嘴劲”势,以食指指尖点在俞岱岩耳尖上三分处的“龙跃窍”,运起内功,微微摆动。
以他此时功力,这“鹤嘴劲点龙跃窍”使将出来,便是新断气之人也能还魂片刻,但他手指直摆到二十下,俞岱岩仍是动也不动。
张三丰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捏成剑诀,掌心向下,两手双取俞岱岩“颊车穴”。那“颊车穴”就在腮上牙关紧闭的结合之处,张三丰阴手点过,立即掌心向上,翻成阳手,一阴一阳,交互变换,翻到第十二次时,俞岱岩终于张开了口,缓缓将丹药吞入喉中。
但俞岱岩喉头肌肉僵硬,丹药虽入咽喉,却不至腹。张松溪便伸手按摩他喉头肌肉。张三丰随即伸指闭了俞岱岩肩头“缺盆”、“俞府”诸穴,尾脊的“阳关”、“命门”诸穴,让他醒转之后,不致因四肢剧痛而重又昏迷。
在张三丰给俞岱岩喂药推宫的时候,众师兄弟一直紧张地盯着俞岱岩看,当看到俞岱岩转醒又复昏迷之后,紧张的心情顿时多少有些放松下来。
宋远桥这才看到大殿的所有人此刻也都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声响,恐惊扰了张三丰救人。
于是他马上高声对所有前来贺寿的人说:“诸位前辈,诸位朋友!今日本是恩师寿诞,却发生这等痛事,现下寿诞已是无法继续,还请各位海涵!他日武当必备敬礼回谢。各位请回吧!六弟!七弟!送客!”
这时,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宋青书已经寄过人群,来到俞岱岩身边。
他难以置信额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清灰,浑身瘫软,血肉模糊的人,是自己那个豪情盖世、魁梧剽悍的三叔。
他更宁愿敌人给俞岱岩一个痛快,而不是把他折磨至此还弃之荒野,如果没有五叔发现,可能连尸体都会被野狗噬咬,现在即便捡回一条命,但以他的伤势,今后恐成废人一个,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俞岱岩,如何忍受后半生就这样躺在床上度过,连屎尿都需要别人伺候,还不如当时就死了一了百了。
此刻,宋青书感觉一股怒火充斥着他的脑海,将理智和冷静全部焚化,最后只剩下四个大字,从他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任来风从殿外引了三个人进来,正是都大锦三人。
殷梨亭一看到这三人,马上冲着张三丰大喊:“就是他们三个,龙门镖局的人,把三哥交给恶人,才让三哥惨遭毒手的……”
他话未说完,就听得“沧啷”一声长鸣,从后厢房传来,一眨眼后,一件闪耀着青色光芒的事物撞破后门飞进,转瞬间就带着呼啸声来到武当众人面前。
准确的说是来到宋青书面前,宋青书手一扬,一把将那事物拿在手心,好似那东西就是专程飞到他面前,等着他拿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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