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琼暗暗叫苦,烧烤汉诚然不敢下重药,她吃得比白如云少,内功又比他深厚,所以还能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表面若无其事,其实是纸糊老虎,吓唬人的。
“两位吃了东西想赖账,那可就不对了。”
胭脂娘捏着玉女簪,款款摇曳。烧烤汉拎着杀猪刀,步步进逼。霍英琼催着长剑大氅,白如云握着郁离匕首,两人对视一眼,拼了。
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就在此时,幽深不见尽头的巷子里面,有人沉声喊道。
“老板,来一份羊肉串!”
皎月当空,星辰寥稀,斜斜射下一束淡淡的光亮,照亮他半边脸。那巷子破落狭窄,长不过一箭平射,宽仅容两人并肩,但是此人往巷子里面一站,就堵得满当当的,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因为,他背了七把剑!
泥人佬、烧烤汉、胭脂娘三人同时面色大变,以泥人佬的镇定功夫,也不禁顿然起座。
霍英琼也是花容失色,陡然想起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连拿长剑的手都颤抖起来,不由自主的双手握住,刚才生死关头也没有那么紧张。
白如云自然是不认识的,大凡练剑之人,多数是单剑,双剑已不多见,更休说三把剑,此人一口气背了七把剑……
莫非是卖剑的?
那人有四五十岁光景,浓眉大眼,身材夯壮,果然像个打铁的。斜目瞥见霍英琼的银氅,也是微微愕然,想必晓得小凤仙的来历。见众人愣怔,也不客气,迈开大步,虎虎向前。
泥人佬也从烧烤汉和胭脂娘中间越出,修长的两条手臂晃荡着,活脱脱一只老猴子,正面迎上,拱手执礼:“属下参见七绝剑长老。”
这捏泥人的糟老头子原来是三人之首。
白如云暗叫倒霉,好不容易来了个管闲事的,只盼是那位正义大侠,却原来是更加难缠的香灯会长老级的大魔头。
七绝剑回礼:“那我身后那位,想必也是同路吧?”
“哈哈哈,七绝剑长老好耳力。”
笑声未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个身材蛮横的矮汉子。
丑侏儒现身了?
白如云心窝揪紧,细眼瞧去,却不是那奇丑无比的三寸丁。只觉得他麻子脸,绿豆眼,好生眼熟,挑着两个箩筐,健步如飞,走到烧烤摊旁卸下。
“小神医,你那本被老鼠咬过的医书不在这里,还记得解药方子吗?我们兄妹四人对小神医的医术十分钦佩,想请小神医去一个地方。”
他满脸得意,说话时两撇如同毛毛虫一样的八字胡须上下一挑一挑,滑稽极了。
白如云忽然醒觉,这不就是茶寮中那个爱凑热闹的烧饼郎么?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早在茶寮之时,就已经被人盯上。这四人武功不差,大可以用强,偏又大费周章下毒,乃是要活捉自己。
霍英琼冷冷道:“先问过本姑娘的剑。”
双方一言不合,便要打起来,好像小孩子吵架一般。
七绝剑含笑,依次点名:“泥人张、猪肉荣、肥婆兰、矮脚虎。”
泥人张也笑:“七绝剑长老认得属下兄妹四人?”
“四位高人游戏风尘,在下闻名已久,今日有缘得见,深感荣幸。”
“高人不敢当,俗人还差不多,哈哈哈。”
此话倒是不假,四人都是贩夫走卒、屠沽市井出身,各有际遇学得一身武功,相逢于江湖,彼此气味相投,遂结成异性兄妹,向来秤不离砣,江湖人称市井四俗。四人分别扮作卖胭脂的、捏泥人的、摆烧烤的、烘烧饼的,滴水不漏,别说他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即便再精明的老江湖也瞧不出半分破绽,因为他们四人确实是这般行当。
“鲁天工对泥人张前辈的一双巧手推崇备至。”
“属下不敢当,鲁长老绰号‘巧手天工’,那才是真正的一双巧手。”
“泥人张前辈,缘何称呼自己为属下?”
“我们兄妹四人现在为丑侏儒长老办事,见到七绝剑阁下,当然要自称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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