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论敌我,陡然间见到两人这般奇幻百端的上乘武功,都忍不住喝了声彩:“好手法!”
问心道长捋须不语,少阳武功博大精深,他素来忌惮。掌门真人平时严加管束,两派甚少切磋的机会,今日难得近距离观摩,连忙眯起眼睛细看,唯恐错过半分精彩,设想以自己仗以成名的《阴阳两仪剑法》与求正对阵,该如何拆招。
玄清师太娥眉轻蹙,当年琴魔怒闯玉华山,打了个不相伯仲;自忖这些年苦练《拂穴手》大有进展,岂料琴魔也是进境神速,不容小觑,看来要祭出《剑器舞》啦;浑脱剑器、重玄拂尘啊,你们沉寂这么多年,武林中人都快淡忘了呢。
刀晚亭稳重如山,他一身武功都在刀上,不晓这些指掌功夫,若是自己置身战阵,唯有举刀劈去,却不知那时,这刀还能否举起?摩挲几下刀柄,那刀仿佛沉睡千年的恶魔蓦地醒觉,开始嗅到血腥的味道。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忽然乱林里传来一声虎啸,状若愤怒,听得清楚,分明是曲非所骑乘的大王,曲如意心有所挂,难免分神。
就在他分神之际,求正大师忽然衣衫干瘪内陷,仿佛身体被抽空一般,竟然舍弃防守,凝集全身功力,硬生生向前踏一步,食指直挺挺的朝他眉心戳去,如锥钻墙。
求正大师一指戳在眉心,当头棒喝:“破!”
眼前猝然出现一张花容月貌的俏脸,眉心却不是那个眉心。
众人大惊失色。
接着,曲如意仰天长啸,凄厉欲泣,猛地张口喷出一口精血,洒在膝盖瑶琴之上,也不知用了什么邪法,铮的一声急响惊天地泣鬼神,琴音威势大盛,化作天魔之形,呼啸着奔向求正大师。
此乃琴魔竭尽全身功力的反击!
琴声乍起立止,霎时间四下里一片死寂。
三条人影分开。
求正大师蹬蹬退后几步,全身衣衫血迹斑斑,乃是血脉爆破,身子摇摇欲坠,又勉强站稳,实乃平生仅有之狼狈。
曲如意披头散发,嘴角挂着血丝,形态如邪魔厉鬼,有软香佳人跌入怀抱,竟然承受不住,一起向后跌退几步,背脊撞上大树,才一起软塌塌的垮下,天旋地转,眼中只有她。
她为他挡了那一记无相劫指!
“和尚可恶!”
白如云勃然大怒,揉身而上,刀削板直的身躯,虎生生的向大和尚扑过去,出手五指变幻,架势像模像样,已经用上这山谷中全部所学。
玄清忽然睁大眼睛,咦了一声,岂容小鬼头放肆,拂尘卷起一堵屏障,便将他的攻势截下。
“你的轻功是谁教的?”
白如云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不告诉她。
小鬼头虎生生的前扑,已然失去红妆盟《花间舞》轻功“闻风起而先遁”的要诀,但瞧他身份架势,分明是练过的,顿时气恼玄仪随便将本门武功传给外人。又看他出招手法,分明就是琴魔的《如意幻魔手》。这个小鬼头身兼两家之长,果真是曲氏孽子无疑。
白如云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死,只好蔫蔫退下,搀扶曲氏夫妇,无意摸在温仪腰间,满手鲜血,伤势竟如此严重,难为她强忍到现在。又见曲如意脸色惨白,眼睛通红,也是风中残烛。一时手足无措,只恨夏药王不在家,哪怕虎妞在,多双手也好啊。
这一战,竟如此惨烈。
众人面面相觑。
良久,玄清叹息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以他们如今的伤势,短期内再也不能作恶,以前种种就此抹过。诸位意下如何?”
刀晚亭手按刀柄,沉默不语,心忖这琴魔纵情豁达、傲骨铮铮,若不是魔教中人,倒值得交个朋友。此人城府极深,也没人知道他心中藏着什么。
问心道长却指着地上的尸体,怒道:“魔教妖人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不斩草除根,他日势必卷土重来。”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最后这几句话更是声色俱厉。
温仪惨声道:“我们夫妇俩已经重伤,你还要赶尽杀绝,与你口中的魔教妖人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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