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辈武功不错,与爹娘不相伯仲,但从未想到天底下竟然有以琴声伤人这般绝妙的技艺,不知不觉萌生拜师的念头,暗自琢磨:若能有他一半的功夫,自己在那些恶魔面前能斗上一斗,也不致于眼睁睁的看着爹娘罹难。想到此处,内心又伤感凄惨,眼角已隐隐有泪光。
白如云倏然对着曲如意双膝跪下:“前辈在上,请收下徒儿!”
曲如意连忙扶起他:“你先起来,我日后定会传你武功,但不是师徒关系。”轻声叹息,“我与你爹娘是旧识,叫我一声伯父就是。白云茶庄的惨案,我们都有听闻。云儿,你受苦了。”难怪他刚才处处偏袒。
这声“云儿”恍如爹爹重生,白如云霎时泪眼模糊,哽咽着喊声“伯父”,眼泪便止不住流下来。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无依无靠,小小心灵实不知积压多少悲苦,哭的十分惨烈,这些日子来的孤苦委屈,至此方得尽情一泄。
“阿仪,我们将他带在身边好吗?”
温仪平时温婉善柔,此时却面露难色,她其实不愿意再牵扯江湖恩怨,何况自己一家人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可是现在云霓裳姐姐的遗孤苦苦央求学武,还受伤中毒,就如自己的儿子一般,怎能狠心拒绝?这孩子遇上我们,也是天意,只是祸福难料。
她想了一会儿,幽幽说道:“你都已经答应人家传授武功,我还能说不好吗?”
白如云看看温仪,再瞧瞧曲如意,不知他们夫妇在打什么哑谜,但听曲如意愿意教自己武功,心里着实高兴,恭恭敬敬地连磕三个响头,道:“多谢伯父!”
曲如意心中有愧,不敢受礼。
便在此时,那老猴子终于手舞足蹈从山洞里面钻出来,手里拎着鼓囊囊的一大袋,已经摘了铁丝面罩,形相十分滑稽,天庭饱满,尖嘴猴腮,活生生一只老泼猴,原来是香灯会“妙手药王”夏仲景。
夏药王骤见这个小乞丐又哭又跪,不禁扬了扬浓厚的眉毛。
“你们两口子在闹什么花样?”
“他是白慕华的儿子。”
“啊?”夏药王失声惊呼,仔细打量小乞丐,虽然脸庞脏污,眉目果然有几分神似,忆起旧友变故,也是黯然。
“小兄弟,你受伤了,又感染蝙蝠毒,估计已经开始发炎,现在伤口是不是很痒?”
白如云点头,此人不需要查看伤口,张嘴就说得如此精准,确实厉害。却不知此人看病全凭心情,寻常病症懒得看,心情大好分文不取,心情不佳漫天要价也是有的,唯独对朋友用情至深,换作别人,千金未必能求得他开口。
“难医治么?”
夏药王嗤嗤冷笑:“这点伤势算什么,只是药不在身边,都放家里。喂,时辰不早了,你们还走不走?家里还有个病人等着呢。”
“走!”温仪花容失色,“马上走!”
当下,温仪接过白头血蝠王,曲如意拉着白如云,夏药王则手拎鼓囊布袋,肋夹铁丝面罩,肩扛长柄渔网,那折叠铲估计已收纳在怀里,这些都是他的日常家伙。
一行人钻入丛林,就此消失在白蒙蒙的晨雾中,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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