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岳居正勉力站起来,蹒跚地一直走到河边洗衣服的石阶,猛然挥掌击穿一个冰洞,又踩着原来的脚印一步一步倒退回来。寒风冷雪,天地茫茫,雪地上依稀留下一溜歪斜的脚印。
接着他又在雪地挖一个洞,洞里的雪全掏空,露出僵硬的泥地,方圆仅可容他坐下去。劳动过后,岳居正已是气喘吁吁,身子早就顶不住,抱着小公子,一屁股坐入那洞中,积雪已齐他们的肩膀。岳居正叫小男孩用雪往身上堆,快到他们嘴巴时,小男孩忽然停住。
“怎么了?”
“你们要透气呀!”
“我用真气替他护着心脉,两三个时辰不呼吸,也不打紧的,放心吧。”
小男孩将信将疑,便继续堆,直到把两人的头全堆没,然后把雪堆拍实,再做了一个人头般大小的雪球放在雪堆上……
雪纷纷扬扬地继续下。
小男孩还在修缮他拙劣的作品。
背后两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飘过来,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可见轻身功夫了得。两人武士打扮,一袭粉衣雉刀,一袭白衫锁镰,脸上都蒙着面巾,正是那两个东瀛杀手。
龟忍男子恼声道:“师妹,我们明明顺着他的脚印走,不知道怎的,变成原地兜圈圈了,当真邪门。”
樱花女子点头:“师傅曾说过,中原有一门阵法叫奇门八卦,想来便是这个。”
心中忽然想到,若不是他受伤,没有时间部署,我们还不一定能追到这里来呢。
两人正是循着这一路脚印而来,不时还有血迹点点,断定是岳居正的行踪。
龟忍男子环目四顾,心头暗喜——此处无路可走,正是天助我也,空荡荡的河边藏不住人,唯一能藏人的就是那个雪人。
他没有探测到任何气息,不过那雪人甚是可疑,看上去刚好是一个成年人坐在雪地里的高度。
“喂,这雪人是你堆的吗?”
龟忍男子踩着外八字走过来,活像一只乌龟,镰刀明晃晃的闪着寒光。
小男孩似乎有点害怕他,瑟瑟缩缩呆在原地。
龟忍男子探手抓住他的衣领,就像老鹰抓小鸡般拎起来:“八嘎,老子问你话,老实的回答!”
小男孩拳打脚踢,落在龟忍男子身上,仿佛铁板一般,痛得呲牙裂齿。
樱花女子皱眉道:“师兄,你吓着人家小孩子了。”
她将小男孩接过来,见他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宛如自己小时候一样,不觉腾起几分同情,半蹲下来,抚摸着他的脑壳,温声问道:
“小娃儿,这个雪人是你堆的吗,好棒哦。你在堆雪人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位受伤的叔叔,个子大概这么高,比较年轻……对了,他穿着白色的衣服。”
龟忍男子语气僵绷,如寒冬腊月;樱花女子却语气温柔,如春风三月。小男孩瞬间由寒冬到了春天,压力大减,脸色也不那么畏惧了,也不说话,只指了指河边。
樱花女子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溜歪斜的脚印通往河边,不禁皱了皱眉头,那可就麻烦了。
龟忍男子生性多疑,提着锁镰向雪人走去,并不时回头向小男孩微笑。
小男孩依在樱花女子身旁,垂耷着脑袋,看似镇定,其实心里早已惊骇万分,脑里一片空白。
龟忍男子围绕着雪人转圈,自言自语:“没有心跳和呼吸,应该没有人……”
镰刀忽然挥出,一道锋芒悄无声息从雪人的颈脖处掠过。
雪人的头颅圆溜溜滚下地,切口平整,还是白皑皑的积雪。
龟忍男子微微含笑:“瞧,果然没有人呢。”
樱花女子瞪他一眼:“就你多疑。”
这正是岳居正的聪明之处,按照常人的思维,如果一个人藏在雪人里,那么雪人头便是人头,而岳居正故意把雪地挖深一些,整个人藏在雪人的身子里,雪人头乃是货真价实的雪球。这一点,连心思缜密的两名东瀛刺客也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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