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忠反问:“蠢话?哪里蠢了?依朕看,你眼下比那时要蠢的多!十几岁的小孩子,就已经知道在这个世道上只有不怕死才配活下去,怎么现在岁数长了,见识却大不如前了,胆子也变小了。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你穿上鞋了,就开始怕狼怕虎?”
朱友文道:“在陛下军中,儿臣一无所惧。只是陛下的功业太大,儿臣才力有所不逮。还请陛下免去儿臣外廷监监正之职,罚儿臣回府闭门读书思过。”
朱全忠未曾想到自己一番声情并茂的剖白,朱友文仍是无动于衷,脸上不由得笼上了一层寒霜,手掌按在桌上悄悄握起,又缓缓松开,终于不耐烦地一挥手,瓮声瓮气道:“好了,你先下去吧。闭门读书不要想了,先到尚方院思过去吧。”
对这个结果,朱友文似乎并不意外,又重重磕了个头,起身离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朱全忠脸上寒霜褪去,但仍是一脸阴霾,喃喃自语道:“混小子,看着对方太强,觉得自己弄不过,就要撂挑子保命?只想吃肉不想挨打,哪有这等美事!”
朱友文佝偻着身子缓缓离开大政殿,步伐蹒跚地向位于宫城西边的尚方院走去,远远看去,倒真像是受了责罚,身心俱疲一般。
到了尚方院,朱友文抬头看看门前两侧墙壁上的“慎刑”、“思诫”等字眼,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也没用通传,就这么直入公堂地走了进去。
尚方院的院判一见干殿下来了,忙不迭地上来迎候。听朱友文说完来意,院判一张笑脸顿时僵住,接下来不知道是该继续保持微笑还是变作哭脸。很明显干殿下是在和皇上耍心眼,皇上也不说破,就和殿下玩躲猫猫。你们父子俩倒是痛快了,可这让院判大人如何自处?皇上说是让干殿下来“思过”,可尚方院历来是主掌内廷刑罚处断,从来没听说还能留人思过的。空闲牢房倒是有不少,可皇上一没申饬二没罢黜,难道真要一位有职有爵的殿下去睡稻草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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