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走近车前,拉开车门,在心里与克莱枫丹作出了最后的告别。这一年多的经历算不上太长,但却在他心里,种下了太多回忆。
坐稳后,雷诺车发动了,带着它特有的咔哧咔哧声,驶入了郎布耶无边森林之中。
蒂埃里痴痴地望着车窗外,景色在细雨中不停切换,雨点打在玻璃上,让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朦胧。
他只能分清哪儿是绿色,哪儿是黄色,哪儿又是灰色,却分不清那些色彩之后真正的主人。就像是他只能模糊感知自己的未来,却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车上,父亲托尼一直在和自己讲话。
他介绍了南特的历史以及现在的他们又是支怎样的球队,又说明了如今法甲联赛的格局,最后还教导着自己到了新球队后,该如何与队友相处适应全新的环境。
蒂埃里时不时会答应几句,但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视线一直飘浮于车窗外那一片朦胧世界,思绪也一直在冥冥中游荡。
直到玻璃上的雨点消失,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杂,景色也逐渐被一座座漆成白色的楼房取代,他才明白,南特到了。
“爸爸,我们开了多久?”他问着父亲。
坐在前座的托尼瞥了一眼窗外,轻轻地拍着方向盘:“两个多小时了,见鬼,总算是到了。”
这里是法国卢瓦尔河大区的首府南特市,同时这里也是大西洋卢瓦尔省的省会。
南特作为法国西部最大城市,坐落于卢瓦尔河北岸的他们,却与巴黎的风格完全不同。
如果说巴黎是古典与现代的结合,那么南特这座深受布列塔尼文化影响的地方,则更像是欧洲的传统小城,只是这座小城的规模异常庞大罢了。
这里的建筑,大多是些高不过七层的矩形楼屋,天际线上,也只有教堂三角形的屋顶与布列塔尼塔突兀地耸立出来,与周围低矮的房屋有些格格不入。
为了解决视觉上的统一,南特人将他们的所有墙体都漆成了白色,又将所有屋顶染成了黑色。如果不是城市内拥有着众多绿植与那条穿流而过的卢瓦尔河,那么这座城市真的成为了黑与白的世界。
流经市区内的卢瓦尔河,在这里被南特岛一分为二,分成了南北两条支流,共同撑起了市区内庞大的水系,让座城市成为了法国西部的威尼斯。
水系的繁杂,注定了桥梁的出现,而桥梁的出现,也会形成一个严重的问题,而亨利父子恰巧就遇上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他到达南特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现在,他们已经在桥上堵了半个小时了,可前方依旧是纹丝不动,车辆前行的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
托尼坐在驾驶座上,不停地拍打着喇叭:“见鬼,这帮只知道在卢瓦尔边种葡萄的家伙,怎么就不知道多修几座该死的桥啊!”
听见父亲骂的,蒂埃里猛然想起,小时候在西部分区的U14青年杯足球锦标赛中,代表帕莱索U14对抗南特U14梯队的时候,庞扎也曾这么骂过对手。
他有些好奇,便问道:“爸爸,你们怎么都这样说他们是种葡萄的?”
“难道不是吗?”托尼笑道,“倒回去几十年,种葡萄可是他们南特人最在行的事情,在这里没人不会种葡萄,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说着说着,他猛然又想到了什么:“嘿,蒂蒂,你马上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了,在队里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这么骂他们!”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傻瓜。”蒂埃里摆了摆手,望着车窗外拥堵着的车流,又陷入了失神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辆不再拥堵,天色也黑了下来,父子二人总算是把车开到训练基地门前了。
车灯照着高大气派的铁门,铁门前,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那儿来回踱着步子。
男人见车来后,扭头向这边望了,车灯发散的光芒反射在他的镜片上,看上去就像是他的眼睛在发光。
托尼看到那个男人,被堵车破坏殆尽的好心情,似乎也一下子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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