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千到的时候,路颜已经痛趴下,没力气说话,只好让WIN的队员接待他。
“队上刚结束完舒筋按摩,正在里面休息,她肯定也睡不着,你可以进去。”
“谢谢。”
SAN点点头,四个人一起进了屋子。
路颜趴在床上气若游丝,整个屋里都是药酒的味道。
周鹤千把大衣挂到衣帽架上,坐到路颜的面前,问道:“说吧,怎么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的?”
路颜觉得趴着很难受,挣扎几下想要坐起身终是徒劳还是只能趴着。
她说:“两年前在Y国打比赛的时候被车撞了,原本就有一点腰病,这一撞更是直接把我的腰撞出事。当时做了手术,但之后因为要比赛就没听医生的话去好好康复导致现在后遗症。其实这两年我回来应该静养治疗的,但顾念TN的小朋友们就把这件事彻底抛到脑后。”
周鹤千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他其实也是少有生气的人,但这下他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看着路颜说道:“你原本可以用一年的时间康复,然后重回赛场,可现在你有两年的时间让你再没有机会。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虽然我依然很想打比赛,这毋庸置疑,但我已经不能为了自己而去耽误TN的每一个人。他们再不向上走,没几年就会到我这个年纪,本来我也快到正式退役的时候,如今不过是提早几年而已,他们可比我的几年宝贵得多,再加上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再上场了。”
是啊,一个连久坐都不行的人,怎么还能长时间的打比赛呢?
安迪他们鼻头一酸,红了眼眶,如果那年没出事故,或许路颜仍会顶着家里的压力在赛场上再辉煌几年。而且路颜原本也有将TN全员带到SNW接受地狱训练的打算。
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只能消无声生息的消失。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屋外一颗小叶榕“挲挲”摇动的声音。
今年倒是难得一见的晴天,只是接近黄昏,外面只有一层暖黄色的光晕能让人看见,却让路颜移不开眼。
她看着那棵小叶榕,想起一些往事。
她说道:“鹤千哥,你还记得这棵小叶榕吗?那是我们刚在这里设立TN的时候种的。那一年TN的初代队员一起约定,在小叶榕长大的那天TN要站在全球顶峰。可是还没到那天,哥哥就走了,你不久也离开了,哪怕我接手也不过一年就去了M国,我们之间的约定不知不觉就失了效。如今的我才26岁,就已经没法打比赛了。八年……八年啊……为什么再回不到从前了。”
路颜只觉得心酸,眼泪不争气掉下来。周鹤千原本只是静静听着,之后也变得难过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约定突然就失效了。
SAN他们不懂TN与路颜的因果,他们知道二者之间的关系有多深,没有TN就没有今天的路颜。看见一向坚强的路颜流泪,他们基本也能感同身受。
就如同路颜离开的那天,他们看着飞机飞走,WIN变得群龙无首,他们在酒吧里买醉一样,巴不得哭个肝肠寸断,只因舍不得她走。
屋内的人不知道门外还有一群扒拉在门上偷听的小朋友们。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的他们也满心悲伤,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路颜为他们做的远比他们知道的还要多,她所牺牲的代价无法估量。
她本可以把他们送到SNW,养好伤重返赛场战斗去拿下更多的奖杯。但路颜却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留在TN,手把手的带领他们。这不仅是一份责任,更是对他们的关心与在意,没有什么比她亲自上阵更加真切。
路颜20岁那年,那时候的她正处于黄金上升期而他们也正需要指导。
路颜问他们训练状况怎么样,需不需要他的指导,她对其他人始终不放心。
路颜的预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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