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公听到他来,喜不自禁,拉着他走到琴堂,送上广陵散,沈元景以前也听过这曲谱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后又扮做御风使,也怕露出马脚,是以忍住没有翻看,这会得偿所愿,忍不住多看了几遍。
其后两天,他每日都来梅庄,不是和黄钟公弹琴弄曲,就是被秃笔翁拉着临帖练字,偶尔也去看看丹青生作画。只是黑白子近来却无心棋艺,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这日下午,黄钟公对他说:“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外出泛舟如何?”沈元景心里叹息,便同意了。
两人携琴外出,不一会,黄钟公却说道:“我突然想起庄中还有要事,沈兄弟你且先回,我们改日再约!”然后匆匆离去。
沈元景等黄钟公走后,自言自语了一句:“黄钟兄啊黄钟兄,我若不管,你怕是连命也留不下来。”当即追了上去。
等到了梅庄,他上了房顶,远远便看见琴堂上伏着一人,也不动声色,悄悄摸了过去,这人正是向问天。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向问天从房顶一跃而下,沈元景便飘到了他的位置,透过掀起的瓦片往下看去。
琴堂之内分作两边,一边是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各挺兵刃,却神色慌张。另外一边这是任我行坐在椅子上,向问天站在一旁。
只听到向问天哈哈笑道:“是你四人既贪又蠢,否则我如何能有机会救出教主。”
黄钟公叹道:“唉,玩物丧志,都因我四人耽溺于琴棋书画,才有今日一劫!任前辈,我那二弟怎么样了?”
任我行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中了我的吸星大法,你们若不想尝试,就都到这湖底的笼子里面去待上一两月,试试我这十二年的滋味!”
他虽然有伤在身,但杀江南四友也不难,只是他刚出来,一则还有要事,不想被东方不败知道他逃了出来二来手上缺少人马,欲要收服这四人,又还要等炼制完三尸脑神丹。
秃笔翁、丹青生面面相觑,似有意动,似又不愿。黄钟公说道:“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行侠仗义,好好作一番事业。但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东方教主宠信奸佞,残害忠良。”
说着他走到古琴旁边坐下,继续说:“我四人心灰意懒,讨此差使,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琴书遣怀。十二年来,清福也已享得够了。人生于世,忧多乐少,本就如此。”
说话间,他奏响古琴,叹息道:“曲洋死前犹有刘正风作伴,我今日未能与沈兄弟合奏一曲,甚是遗憾!”说完便拿出一把匕首,往胸口插去。
“呀!”“大哥!”秃笔翁、丹青生惊叫道,然后听得“啪”的一声,一黑色物事从天急降,打落了黄钟公的匕首。
“黄钟兄,何需如此决绝?”温润的声音响起,沈元景飘然而下,落在大厅里。
“沈贤弟!”黄钟公愕然,转念就知因自己神色不对,他才跟了过来,当下有些感动,正要说话,又想到什么,急忙站起来挡在他前面,道:“快走!这人是日月神教上代教主任我行,武功绝顶,你敌不过。快走,不要让广陵散再次失传!”
向问天在任我行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任我行哈哈大笑,震得房梁微动,瓦片乱跳,道:“这便是华山这一代的弟子么?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
黄钟公听他功力如此深厚,更觉难以抵抗,急切的望着沈元景,悔恨自己做事不周,害了知交。
沈元景从任我行笑声中感到细微不谐,知他伤势仍然严峻,心里也有些得意自己神来之笔,说道:“哦,原来这位就是任我行教主,晚辈还以为早就去世了。”
“老夫好得很!”任我行见他轻慢,脸色变沉,说道:“华山派还是岳不群那个伪君子做掌门么?你这小子,倒装得有他几分模样。”
“我师父君子剑之名江湖人皆推重,敝派又上下一心,无人行逆,掌门的位置他老人家想坐多久就是多久,难道还有谁会赶他下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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