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子苦笑道,“是,圣上明察,贫道临来之际,爱徒托贫道探听圣上的意思。”
他知道,和张归意这个人相处,不需要拘泥小节,所以直言不讳。
要知道,当年玉阳子从政的时候,张归意也只是个皇子,那时候他们还是平起平坐,能够开玩笑,逗乐子,言行无忌。彼时的玉阳子,也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的明主,纳头就拜,甘愿为其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但自从张归意坐上皇位,两个人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
经年之后,张归意变了,玉阳子也变了,有时候都说不太清楚这种变化应不应该但老实说,玉阳子连思考这个问题都不太敢。
其实也就是这种变化,才让他心灰意冷,想要放弃仕途,重拾武道。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张归意又将他给拽了回来,非要玉阳子为朝廷效力。
所以,他们现在是明面上“好像”还保持着以前的友情,可实际上君臣就是君臣。
现在的玉阳子,是越来越看不透张归意了。
“你且放心吧,朕自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有能耐的孩子也就这两个,一个死了,这另一个朕当然得好好宝贝起来了。”张归意笑道,“正好,朕也不用选了。”
玉阳子眉头一挑,强行按耐住心中的狂喜,当即从椅子上跪倒下来,埋着脑袋,“皇上圣明!”
即使以他的养气静心功夫,也无法在张归意话语中的暗示面前,冷静下来。
这就相当于是在说:皇位以后就明确要留给张明珏了。
除开对张明珏的喜悦之情,他更是震惊于张归意的态度。
要知道,张归意正值壮年,说这样的话其实非常不恰当,就算人人都知道没有哪个皇子可以与张明珏争皇位,也不应该这么说出来才对。
这种事情,应该是某种心照不宣的事实才对,而非皇上亲口说出来的东西。
张归意的态度,似乎是把皇位看作是什么非常没意思的东西。可事实上,昔年的张归意,分明是一个对皇位有无穷野心的少年。
玉阳子一时间脑子模糊了起来,竟分不清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要开创盛世、手握权柄、名留青史、慷慨激昂的少年是张归意,还是现在这个高居上首、似笑非笑、冷冷淡淡、儿子死了也不痛心的皇帝是张归意。
正在这时,尚公公的耳朵动了动,忽然道,“国师到了。”
“哦?贤弟来了。”张归意的神色,罕见地动了一动,似乎正经了一些,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地上的玉阳子,顺口道,“爱卿平身。”
这还是张归意今日首次露出这么正式的场面,似乎就是和张北冥见一面,也比他那个儿子死了都令他有兴趣。
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皇兄,我到了。”
但见一个风流倜傥,面如冠玉,气质优雅,给人一种春风送暖味道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正是天下五大宗师之一的国师张北冥。
但张北冥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带着一种悲怆和愤慨。
他本来是个笑容满面,时刻给人一种舒服感觉的中年男子,但此时此刻却罕见地收起了笑容,神色严肃起来。
他自然也听说了李照做下的“大事”。
虽然和太子张明宪不熟,但到底是自家亲侄儿,从小看着长大的俊杰,一身有相同的血脉,现在天人永隔,怎么能够不动容呢?
不过,愁眉苦脸的他和似笑非笑的张归意一对比,似乎张归意更像是叔叔,而张北冥才是太子的亲生父亲。
而在张北冥的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十分骄傲、聪明、自信的少年,自然是张北冥那个一心想要出名的弟子姚天狼。
“见过皇上。”姚天狼向前一步,对着张归意跪倒在地。
张归意一挥手,“平身。”
至于张北冥则没有跪倒。
相反,张归意还站了起来,主动为张北冥告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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