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功勉勉强强达到先天门槛,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水平,已经能觉察到尚公公这样的顶尖高手,在细微之处的情绪变化。
而这份变化,对尚公公这样的人而言,其实是很少见的。
此人一向深居宫内,习练武功,是个武痴。虽也没掌握什么实权,但却靠着一身本领,受到皇室器重,反而变得自视甚高,身上养成了一种“居庙堂之高”“大内之中无敌手”的气魄。
他虽不为江湖人所知,但却也看不起所有的江湖人。
包括第六宗的玉阳子,其实也距离尚公公的境界,还要差上一筹。其实真正的第六宗,说是他也更加合适。
过了一会儿,尚公公才恢复平静,淡淡道,“好大的胆子!”
张归意问,“怎么说?”
尚公公回身,恭恭敬敬地跪地,“咱家适才孟浪,万望圣上恕罪。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咱家远眺擂台,观望两人,李照竟然胆敢回望咱家。他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个年轻人,竟然敢与咱家挑衅,实在是该死!”
张归意说,“到底是玉阳子道兄的师侄,他却不该死。当年的玉泉子,也是因我而惹上的杜长生,说来我也有些责任。”
尚公公从善如流,脸色变也不变,一连串话就冒了出来,“他年纪轻轻,不畏强权,一身武功也是极高,几有国士之风,确该给些机会。圣上爱才惜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到这时候,他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气质就又没有了,而是变得极为卑微渺小,毫无自我的主张。
玉阳子双眼空空荡荡地看了这人两眼,暗暗叹了口气。
“平身,平身,不必时时有大礼。”
张归意看了看旁边的玉阳子,又问,“两位爱卿认为,此战谁能获胜?”
玉阳子道,“依贫道看来,两人的境界虽有高低,但是实战起来,却相差无几。”
站起来的尚公公道,“道长所言极是。”
张归意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将是一场龙争虎斗啊。”
他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吃在嘴里,站了起来,也来到了阳台,准备看下去。
远处,擂台上,陈傲然和李照已经分别入了场。
陈傲然一身黑色劲装,手持带鞘长刀,沉静如水地站在擂台的西方。
李照则一身灰蓝道袍,双手空空如也,平和如风地站在擂台的东方。
光看表现,他们似乎都很内敛而静谧,没有什么废话。但如果有细心的人,就能感觉到这两人的内在很不一样。
水之中,蕴含着暗流,有一种力量,只要愿意,立马就能化作波涛。
可是风却是无形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但风却也遵循着力量的流动。
裁判之中的一人拿出了两张宣纸,上书一些条条款款,意思是双方生死赌斗,赌注为武功秘籍“玄阴真法”,结果生死勿论。
这是生死状。
在皇都比武,自然是要给律法一个面子的,否则岂非成了当街持械斗殴。
两个人分别签了名字,区别在于,陈傲然看也不看,提笔就写。
而李照细细地审视着条条款款,好像很害怕有人坑害他一样,这行为小家子气,反而惹得旁人窃窃私语,都说他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
好不容易,李照才签下了生死状。
周围的裁判们再一一走了上来,都签上自己的名字,意思是有了个见证。
之后,按照赌约内容,李照伸手从怀里掏出自己默写的《玄阴真法》,交给其中一人保管。
这人是个超过七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可肌肤却很光滑,本来举手投足都比年轻人还要稳定十倍,可在接过《玄阴真法》的时候,却好像被这本书所携带的力量给打回了原形,身子骨颤抖不已,真像个七十岁的老人了。
当年那场赌斗,其实也是他在进行这个工作。
他颤抖着身子,慢慢翻看了《玄阴真法》两眼,为了确保没有问题,又向李照提问。
李照一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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