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急于等待回应,因为竹竿大叔仰头自信的模样就是一种肯定的回答。
这更加不稀奇,虽然我曾经认为竹竿大叔对斗狗竞技的了解尚未到达专业水平,但数月间几次谈话,此时面对竹竿大叔重新训练斗犬,似乎是意料之内的事。
直觉自己的猜想被肯定,感觉有些舒心,我主动给竹竿大叔回敬一根烟,等香烟被接下,我又给竹竿大叔点烟,很乖巧而规矩的样子。
竹竿大叔呼出烟圈,看了眼香烟牌子,才说道:“我打算从狼青幼崽开始练起,所以最快也要隔一个赛季之后才能报名参赛。”
我也点起烟,弹弹烟灰,说道:“大叔的狼青幼崽现在多大?如果是两个月的话,训练八个月之后就赶得及参加下下个赛季的斗狗大赛,十个月大斗犬是报名参赛的门槛。”
竹竿大叔微微一笑,说道:“你娃儿的善意提醒我很理解,但对斗狗竞技最基本的认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我脸巴有些涨红,感觉有种在别个面前‘抛书包’但很显多余的尴尬,也为掩饰尴尬,我低头用力抽出两口烟,浅蓝色烟圈又在眼前弥漫着。
索性,我选择礼貌祝福竹竿大叔以后在斗狗竞技界的前程,还打趣的说以后或许我与他之间会成为擂台上的对手,我绝不会让“少侠”嘴下留情的。
竹竿大叔仰头一笑,笑得是真不怕家里会翻天的感觉,啥子家里有‘母老虎’媳妇的唠叨,和靠烧烤店维持生计的艰辛,像是被他的一笑而震得粉碎。
我没有多费时间去思考竹竿大叔的决心,本来每一位练犬师都各有各的不易,用不着对其感慨和怜惜,就别说我和老爸之间的关系因为斗狗竞技而越来越疏离,即便是我爷爷金老汉在二十年前决定投身斗狗竞技,也试过被当时在生的奶奶唠叨而责备。
起步无疑是艰难的,但并非最难,后头的艰辛各人自知,就像三连冠的“公爵”又如何,它的练犬师在突破重重难关后,又即将面临强劲对手“毒刺”的挑战,最后的总决赛或是“激光”,更可能是“巨舰”。
想要创出神话般的四连冠,我就不信“公爵”的练犬师能晚晚安枕无忧,加上刘国友和张宽两位老板的内斗,本属于刘国友老板一头的“公爵”练犬师,他自然会感受到刘老板施加的压力,从而助力赶走张宽老板。
燃着的烟丝越烧就距离手指越近,发烫感让我回神过来,见着竹竿大叔几次对我的晃神都没有投来异样目光,我心说他心里绝对有件更在意的事情,或已经发生,或准备发生。
此时,竹竿大叔的手机有讯息发来,他一手顾着夹烟,一手点着手机屏幕回复短信,而置身事外的我准备简单招呼一声就离开找爷爷和大伯去,但接下看见的一幕令我很是好奇。
我刚刚回敬给竹竿大叔的香烟已烧到只剩下滤嘴,但竹竿大叔却丝毫没有在意烟丝越烧越近的发烫感,而是微笑着,露着门牙的烟屎,专心点着手机屏幕回复讯息。
已是侧身准备离开的我又回身过来,十秒后等来竹竿大叔回复完讯息,见着他将烟丝早已烧尽的烟头勉强抽上一口才扔掉,又清晰听见他喃喃地说道:“终于搞定了。”
“啥子事嘛?”我本能反应的问着,但凡自己考虑过哪怕一秒时间,兴许就不会多此一嘴了。
这见竹竿大叔将手机放回裤袋,皱眉之时两眼珠转了转,说道:“唉!我怕说出来之后让你们年轻娃儿看笑话。”
我清楚自己需要顺水推舟了,便说道:“没事,大叔你是长辈,最起码的礼貌我还是晓得的。”
竹竿大叔呵呵一笑,他轻轻推着我背脊,打算边走边解释了,我顺势也朝前走着,根据刚刚竹竿大叔的提醒,已清楚前去的路是朝爷爷和大伯的住处而去。
在竹竿大叔面前,我确实年纪轻而辈分小,便礼貌而规矩的等待对方的解释,却遇到一路无话的尴尬局面,等走到一条小路口时,竹竿大叔停步后才说道:“你从小路口进去走一百米,看见两边红砖房的小巷子就走进去,那是条去金老汉租屋的捷径,走到底你就应该晓得再怎么走了,反正你说自己也去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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