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完,爷爷很难受地不停喘气,一只手摸着伤口包扎处,我知道他老人家的气力已经用光了,本来还想谈谈关於「火线」发疯的事情,我心说这一次的计划又要泡汤了,才给爷爷为了几口温水。
爷爷完全躺下,人又迷糊起来,很快睡了过去,我虽然心痛,但又感叹还是年轻人体质好啊,恢复力起码要比老人快几倍,若是我受了爷爷这样的伤,说不定第二天就可以出院,滚回去上班了。
我收拾好伯娘带来的饭盒,准备离开县医院,恰好也想找个安静地方,想想跟涂令的事情到底应该怎样解决,我不忍告花儿在斗狗界的前途被涂令毁了,但爷爷重病在身,我更是不能抽时间留在阳城,藉以训练「少侠」,就越想越觉得事情很他妈糟糕。
刚刚走出病房,我就被一个禹都口音的女孩礼貌叫住,女孩问我:“你好!请问你是2号病床的家属吗?”
爷爷正是2号病床的病人,我就嗯了一声,自然打量起女孩来,发现对方并不是护士医生,她穿着清爽,短发刚刚过肩,两边素眉,白白净净的皮肤,使我真想捏她的脸蛋子。
後来女孩的回应,又让我不想捏她了,因为她介绍着:“你好!既然你是2号病床的家属,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球球,是禹都晚报的记者,我们来阳城就是想了解前几天斗狗比赛伤人的事件,能配合我们一下吗?”
我看见段球球身後果真跟来了一个同事,但我不想让他们打扰正在休息的爷爷,最好就不要让爷爷受伤的事情登上报纸,我就说:“病人在休息,你们就不要打扰了,你尽管提问,看看哪些是我方便问答的。”
段球球跟她同事都迟疑了,他们要回去交差我自然清楚,但这样也不能随便打扰一个受重伤的老人家,我等了十几秒也听不见回应,乾脆就说:“其实那病人是我爷爷,一个阳城很出名的练狗师,我爷爷是被一条疯狗子咬了一口,现在病情很稳定,就这样,足够你们写资料了吗?”
我刻意隐瞒了「火线」的存在,因为担心更多人知道爷爷被自己的狗子咬了,会成为别人的笑话,但我明显是不了解媒体这行业,因为段球球就说:“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爷爷是被自己养的斗犬咬伤的,你可以说一下细节吗?”
“可以说的我都说了,我觉得你们应该回去了。”我开始发慌,始终很少面对记者追问,难免有点稳不住,此时竟然很想大伯快点回来,那我的负担就会减轻。
这时我也整个身子堵在病房门口,用肢体动作告诉段球球我的意思,而段球球这女孩虽然样貌年轻,但明显经验丰富,也肯定知道我已经发慌,就乘势问起:“先生,既然你是受害者的家属,加上几个爱护动物组织都公开表示阳城应该取消斗狗这样残忍的比赛,请问当你家人受了伤害,你也有跟爱护动物组织们一样的想法吗?就是取消阳城斗狗大赛?”
这问题尖锐得让我直想跳江,我心说段球球这妹子脸蛋好看,工作手法却这麽老辣,实在可惜,本来我还想要来电话,看看有没有机会发展,但被逼问得我难受,一时受了打击,我只能打消对段球球的任何想法了。
接着,我也尝试将问题应付过去,说:“其实你们外行人有所不知,斗狗竞技文化已经流传很久了,日本那边的斗狗竞技最为成熟,而且像我爷爷这样的练狗师,从来不会虐待自己旗下的斗犬,都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还有就是我们牵斗犬上擂台比赛,斗得是一种竞技精神,是一种人类向来渴望的荣耀,你记好了。”
“那这次你爷爷被自己的斗犬咬伤了,你的看法是?”段球球的不依不饶,我有些吃不消,呃了半天,一直在编排能上台面的说词,也心说老子一个艺术院校毕业的才子,怎麽就被一个女孩问倒了呢?实在丢脸啊!
我知道自己要他妈的出大丑了,给出一段老土的说词:“呃。。。这只是传闻,你不要听别人乱说,事情根本就没有弄清楚,我们家里人都不敢妄下结论,所以你们也要理解。”
段球球‘哦’了一声,又说起:“我们实在是很想去采访一下伤者,先生你可以再安排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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