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新的身份 (2-1)

太阳西落，夕阳红艳，整片山河都被染上一层红彤彤的光晕。

在落日的余晖中，一片祥和安宁。

柳法骑着快马，奔走在夕阳之下，奔向小镇北面的荒郊野岭。

门徒传来的情报所说，那一伙儿残兵败将，就藏在小镇的北方。

小镇的北方，是一片古老营地，林立着上百座废弃的石屋。

曾经，大秦的远征军在那里安营扎寨，建造了许多石屋营地。

自从秦军败退，驻军撤离至飞云城后，那里就彻底荒废了。

小镇的居民们，恐惧那里残留的冻尸残骸，害怕有兵卒死后的孤魂野鬼，不敢去那里定居。

上百座秦军搭建的石屋，都成了山间野兽、蛇虫鼠蚁们的家园。

‘那一伙儿残兵，没有入镇，选择在这里落脚。难道是不想打扰百姓的安宁？’

柳法骑在马背上，逐渐远离了小镇的中心，走入无人的荒野。

如今这年月，兵卒在百姓们的眼中，与土匪没什么两样。

都是饿了就抢吃的，困了就抢屋子，怒了就挥刀杀人……

百姓们看见兵卒，如同看见土匪恶霸一样，躲都躲不及。

如果真是因为不想打扰百姓，而暂住在这冰寒刺骨的荒野石屋，或许这一伙儿残兵败将，倒还是个爱护百姓的兵卒。

一到傍晚，太阳落得很快，眨眼的功夫，黑夜彻底笼罩大地。

柳法靠近那一片废弃石屋，他决定不再骑马，选择步行。

“驭……”

柳法将马拉停，翻身下马，牵着马缰，将其系在一根石柱上。

远远望去，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中，闪烁着点点橙黄火光。

显然有人在废弃的石屋群中，点燃了一把火，借以取暖。

“火光的方向，或许就是那一伙儿残兵败将的老巢，我得小心。”

柳法选择步行，双脚落地很轻，一步一步向那废墟中的火光走去。

——

同时，废弃石屋的中心，正有一堆柴火在噼里啪啦燃烧。

柴火附近，坐着十二位残兵，站着一位败将。

败将赵莽手里拿着一碗白粥，喝了一半，留下了一半。

其余十三位残兵，都喝光了各自份额的白粥，正靠着火堆取暖。

当兵打仗的，食量都比普通人要大，普通人一碗能饱的白粥，他们这些兵卒往往需要三碗，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但是，他们每个人遵守规则，每个人只拿了一碗白粥的份额。

因为大哥赵莽告诫他们，入镇不能作乱，不能恃强凌弱。

赵莽时常告诫他们，他们是兵，不是匪，就算现在准备回家，准备脱下这一身甲衣不当兵卒，但也决不能当匪。

于是，这些并未吃饱的残兵们，只能支起一口铁锅，烹煮野菜的树根。

咕噜……咕噜……

铁锅支在火堆上，里面的水都是由雪所融，烹煮着一堆乌漆嘛黑的树根野菜。

败将赵莽坐了下来，望了望北方，向众位兄弟说道：

“兄弟们，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三天，挖足了树根野菜。三天之后我们出发，再走两天，应该就能到赵家庄了。”

听了这个消息，石屋内的十二位残兵，各个脸上露出笑容。

赵家庄是他们的家，他们一路逃出战场，为的就是回家。

他们征战多年，浑身都是老伤掺杂新伤，早已经身心俱疲了。

许多同伴都已经战死，成了皑皑白雪下的一堆腐烂冻骨，成了大秦军将上报的一堆数字，相比起来，他们还是幸运的。

自从小剑山一战，罗斯氏族的血魔军，重创了他们的部队。

他们心底里最后的一丝心气，也已经被残酷的现世击垮。

他们认为绝对打不赢，绝对无法战胜阇国的血魔大军。

与其像那些同伴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远离家乡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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