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肥羊 (2-1)

东海。

晴空万里。

风平浪静。

一艘崭新的三桅渔船漫无目的地随波漂流。

渔船的船尾坐着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水手，他嘴里啃着橘子，手里拿着鱼竿，两条腿穿过护栏随意的垂搭在船外。

海上的小日子惬意但又有些无聊。

“子寿！你他妈的又偷吃老子的橘子！”

愤怒的喊声打破了海上的宁静也打破了无聊的时光。

船舱一角，另一位同样年轻的水手满脸愤慨，他一只手提着空荡荡的布袋，另一只手扒着门框，伸着头朝向外面大声喊骂，丝毫不顾及船舱里其他人的感受。

愤怒让他变得面目狰狞，脸红且脖子粗。

那模样很丑陋！

坐在船尾的年轻水手听到声音后连忙把剩下的半颗橘子塞进嘴里，然后把橘子皮远远地抛进大海，接着紧张地看着橘子皮，直到其慢慢被海浪推远，慢慢沉入海底，最后才心安理得的吞下嘴里的橘子，继续闲逸地钓鱼。

显然“子寿”就是他，即便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

噔噔噔噔噔噔！

很快，子寿身后就响起脚底板撞击甲板的声音。

声音很急躁，就像某个丢失橘子的年轻人此时的心情一样。

子寿对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目不斜视地盯着鱼竿，仿佛进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

年轻人一脸愤慨的站在子寿身后，气喘吁吁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跑的太快。

啪！

看着子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愤怒的年轻人伸手一巴掌直接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子寿被抽的有些懵。

不对！这剧情不对！

不是应该先质问再反驳，最后再动手吗？这是什么套路？

“王峥，你不按……”

啪！

又是一巴掌，子寿的头还没转过来，想说的话就被对方一巴掌抽了回去。

“不按什么！你他妈的连老子的最后一颗橘子都不放过！那他妈的可是最后一颗！”

名叫王峥的水手真的很生气，显然这并不是子寿第一次偷他的橘子，而且连最后一颗也没能逃脱毒手。

“我……”

啪！

干脆利索的第三巴掌再次让子寿的话噎在嗓子眼里。

“我什么，我他妈的拢共就带了十几颗橘子上船，你他妈的竟然偷吃了一大半！你他妈的就不怕吃多了上火！”

趁着对方开口质问的空挡，子寿终于抓住机会扭过头。

他脸上没有任何愧疚之色，反而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位开口闭口“他妈的”青年。

事不过三，是可忍，叔叔不能忍，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被连抽了三巴掌后脑勺的子寿终于把两条腿从护栏里拔了出来。

两个人相互瞪着对方，一位沉浸在橘子多次被偷的愤怒中，一位吃多了橘子有些……脑壳疼。

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有手底下见真章。

“我跟你拼啦！”

子寿借着火气大喊一声，抢先扬起拳头冲了过去。

“他妈的！”

王峥丝毫不怵，同样一拳迎了过去。

两个年轻人扭打成一团，动作丝毫没有章法，拽头发，揪耳朵，插鼻孔，无所不用其极，动作丑的一逼。

子寿掐着王峥的脖子扭身躲过对方阴损的一脚，然后十分生气地瞪着他。

“你竟然敢用撩阴腿？有些过分了！”

“里他妈的嗦欧过分？里他妈的锁欧喉不过分？他妈的！”王峥仰着头瞪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反驳。

他跟子寿的年纪相仿，不过个子偏低，胳膊也短，所以此时正被子寿掐着脖子拉开距离。

那脸红脖子粗的丑样子，跟他生气那会儿一模一样，所以憋屈的他只能用腿。

王峥骂完子寿还觉得不过瘾，于是抬腿又是一记断子绝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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