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峡很大,可也容不下三万铁骑,
冲锋在最前方的是个中年汉子,徐闲记忆中那个汉子姓白,自己称呼他为白叔,当年便是他随同老爹回上京城,还强行翻转自己的身子看完那男儿的标志后,不知为何憨傻笑骂了一声,
他娘的,果然是徐家的种!
可他穿上铁甲的时候,他就是前锋营的大将,连同周身上下都变得冰冷起来,看着数百米开外的巡抚司精锐置若罔闻,只是缓缓的扬起了右手。
霎那间,上百的令骑沿着行军队列,自前军向着后阵飞驰而去,从天上往下看去,
传令骑兵所过之处,令行禁止,
“唏,吁吁……”
青峡外黑压压的北凉轻骑,横刀立马,气势如虹,不知惊落多少慌乱的鸟雀。
青峡内,
三千八百余重甲铁骑举起了手中的长戟,长戟横在齐胸的位置,锋利的戟身透着森冷的寒意,眼前所谓的巡府司精锐在成建制的重甲铁骑面前如同土崩瓦狗一般。
近了,
领头的中年汉子死死的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对那前方数千严阵以待的巡抚司精锐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徐武也看到了那领头的汉子,嘴唇轻启,
自己的儿郎们,终归还是来了。
马背上的汉子看懂了,所以笑了,笑得很是畅快,拉下冰冷的面罩,沉闷的声音透过铁罩传出不带一丝感情:“镇北侯有令,杀无赦!”
“镇北侯有令,杀无赦!”
“镇北侯有令,杀无赦!”
“镇北侯有令,杀无赦!”
三千八百重甲铁骑,铁甲作响,声音在峡谷中轰鸣不断,回声如雷,震动得那崖壁有碎石落下。
峡谷外横刀立马的两万余轻骑也是听到了,拳头击打在胸口的铁甲上,兵器敲打在泥地中,大地在颤抖,云层在消散!
“镇北侯有令,杀无赦!”
数万铁骑的高呼响彻在天地间,气冲云霄,竟连那连绵的雨势都顿住了。
重甲铁骑已经不足数十丈,
骆闻舟额头斗大的汗珠不断地滴落,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一绺绺的贴在额头很是狼狈,想要说些什么,喉咙有些发干开不了口。
听着那轰鸣的马蹄声,
骆闻舟觉得自己心脏仿佛被一手握住,开始剧烈的跳动,又宛如一把重锤敲打在自己的心头。
咚!咚!咚!咚!
那心脏都快要这沉闷的声响所炸裂!
面色变得苍白,身子骤然无力便是手中的刀都握不住掉在泥水中,溅起的泥渍落在麒麟服上都犹未不知。
这就是凉州闻名天下的重甲铁骑,天底下又有何人能敌?
天子六卫的虎豹骑不能!
大齐国的先登死士不能!
大魏国的骁果锐骑不能!
……
放眼整个天下也断然找不出那只军队能与之一战,又何况只是自己的区区巡府司?骆闻舟望着那冰冷的铁骑颓废的瘫倒在泥水中。
“这大庆又真能挡得住吗?”
骆闻舟低声喃喃道,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在问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亦是那给徐武赐下长剑的陛下。
当真挡得住吗?
身前数千巡抚司精锐已经抽出了绣春刀,组成数道人墙挡在他的身前,可颤抖的手腕和惊恐的神情已经暴露了一切。
他们能挡住吗?
不能!
骆闻舟自己也知道不能,哪怕其中还有四五名三品武夫也不能,若是普通轻骑凭借那三品武夫硬抗下第一波冲势,随后数千精锐从侧面杀出还是有一战之力。
可这是北凉的重甲铁骑啊!
怕是那三品武夫,心存死志,死战不退,
恐怕也只能换命百骑。
有用吗?
没用,没有丝毫的用处!
闭上眼骆闻舟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那凉州三十万铁骑围在上京城外,重甲铁骑破开城门,血流成河的场面……
铁骑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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