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出征 (2-1)

许久。

桌的画卷已收拢的严丝合缝，梁歆单手微攥，眉目间神色虽还有点飘忽不定，但整个人的气势已然恢复，至少在外人看来，这位高高在的公主殿下，依旧一副往日里雍容华贵的模样，

她从容的站起身来，缓步行至门前，回首又打量了眼井然有序的床铺和桌椅，面色兀的又现出羞红。

我怎会如此不知羞耻！

梁歆心中暗啐，一想起方才自己的肆意，芳心都不由为之颤动。直到她长舒口气，扫视向木门残存着的修缮痕迹，目光才逐渐坚定起来。

她伸手，推开木门，迈步出去。

小院儿周遭已被阿青差人清空，如今唯有梁歆单人独处，但她仍然保持着威仪，目中偶尔闪过一丝厉色，门内门外仿若是换了一人。

“来人！”

“殿下！”

阿青将军闻讯现身，她一直都在府外静候，以便第一时间回应召唤。

“备车，回府。”

梁歆淡然道：“太史蒙、太史明父子于紧闭期间不服管束，以下犯，着令延长处罚时间，严禁与任何人接触！”

“遵令！”

阿青躬身抱拳，目光闪烁。她当然知晓，太史父子二人此时已然不在苏宅，公主殿下此举只是为了防范于未然。

环绕在公主殿下身边的，很少有纯粹的权力与荣耀，从来都只有防备和窥视。

想要在各方势力暗中交锋的漩涡中瞒天过海，几无可能。她们能做的，想做的，仅仅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

初不言难得过半天安生日子。

自从武清宗与七皇子古辰达成协议，派遣门中弟子守城之后，初不言便随着苏长青一同赶来了战场。

他虽不愿参战，但受人所托，只好分出心神来观察战局，并对那群肆意妄为的魔头们加以约束。

在这段时间里，他体内的大道伤痕也在逐渐痊愈，而随着功力的恢复，初不言能明显感觉到来自这方世界的隐形排斥正在加深。

在不随意动手的情况下，或许最多还能支撑三年；可若是动起手来，这个时间就会迅速缩短，甚至连一年都未必能支应。

当然，初不言有把握，也有这个实力，将来自世界的排斥力彻底镇压。但若真如此，此方世界必定会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到时阴阳颠倒、沧海桑田，同样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更何况，他之初衷便是追寻武道之巅，在这世间虽也有许多交情，但却不足以扭转他的意志。

世间百态，人生百味，又岂能尽数参透、尝遍？

初不言侧卧云巅，随风而动，宛若真仙中人。他的目光扫过帆洛郡，扫过古帆镇，扫过整个缙城边境，随后嘴角轻扬。

缙城与帆洛郡绑在一起，总面积或许也能只占大齐皇朝的九分之一，于整个天下更是不值一提。

但他的双脚曾踏遍这片土地，在这里，他并非一无所获。

吴双勇、陈元、、田不适、杨修岚、苏长青、独孤茯苓、白水涵、古辰……

这些人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并无偏颇。

他看到了凡人生死线的挣扎，看到了统治者之间的尔虞我诈。在这里他甚至有着充分的心力和时间，去观察一颗草根的春去秋来，去培育处于毒虫底层的石背蜂群。

这是曾经的天才初不言难以想象的经历，玄武大陆时的他，定会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修炼，才是正途！力量，能压倒一切！

他笑了笑，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底，不知何时开始，有些东西在暗中滋生，这种莫名，让他心动。

他知道，这里不过是自己漫长一生中昙花一现的旅途，但这场旅途带来的心性圆满，足以让自己受益一生。

或许这才是武破虚空最大的劫难和奖励吧。

这世间还有诸多未解，比如灭世阎君曾使出的‘地狱之门’，又如阴阳尊者前几日谈及的神通术法，亦或是古辰曾言皇家供奉修炼的异人古武……这个世界似乎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但初不言却不愿再去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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