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州城内。刺史杨府。
“小姐醒过来了!小姐醒过来了!”
府中后室闺房内,几盏罩着薄纱的烛灯将屋子照得通明,靠近窗边的圆桌上摆着茶壶茶碗,房间的另一个角落的几案上,有个香炉正散发着袅袅清烟,满屋子都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床塌上方,粉红色的床幔分两侧挂在幔钩之上,幔钩处垂吊着红色的香囊吊坠。
此时,丫鬟婆子围着床塌叫嚷着,人们脸上流露着惊喜之色,有个丫鬟搀扶着一位官家夫人打扮的妇人,那妇人挥袖抹着眼泪。床塌前的几凳上,一个医者模样的人站了起来,不住地擦着头上的汗。
有人喊道:“快去禀报老爷,就说小姐醒过来了!”
门外,一个小厮答应一声跑向前厅。
“小姐!小姐?”
人们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喊让床塌上躺着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眨了眨眼,又逐一看了一遍这些张陌生的脸,突然,她“啊”的一声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灯火明灭,跳动的火影映在她那张惊恐而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她瞪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又往自己身上看去,顿时,更是大惊失色。
“我杨婉儿怎么会在这里?这些人为什么会穿古代的衣服?”
不错,此人正是杨婉儿!
面对她一脸惊恐的表情,那位老妇人上前拉住她的手,满脸怜爱地说道:“环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婶母了?”
杨婉儿看了看面前这位自称婶母的妇人,脑海里突然窜出无数个画面:年幼时在蜀州家里和三个姐姐玩耍的情景、十岁时父亲亡故后被叔父带到祈州以来的生活……她甚至能清晰地记得父亲和叔父的名字:杨玄琰、杨玄珪。她记起来的还有,自己的名字:杨玉环。
再看眼前说话的这位妇人,是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婶母尤氏。
天哪!我是杨玉环?我怎么可能会是杨玉环呢?
恍惚间,脑海里画面一闪,她又记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自己和王教授连夜赶到古墓挖掘现场,然后自己到墓坑中去寻找卢熙失踪的蛛丝马迹,风将扶梯刮倒压断了电线,漆黑中手里的手机掉进石棺内,接下来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太扯了,自己竟然穿越了?难道卢熙也在这里?
“卢熙呢?你们认识卢熙吗?”她急切地叫嚷着,目光在众人一脸惊愕表情中逐一扫过,似要求证他们的肯定。可是,面前这些隐约熟悉的人表情都惊人的一致:怀疑与错愕。
尤夫人抹了把眼泪,拉着杨婉儿的手说:“孩子啊,你可吓死婶娘了!婶娘还以为你……”
那位郎中躬身道:“夫人莫急,贵小姐昏睡了三天三夜,此番虽然醒来,但神志尚未完全清醒,且三日未曾进食,想必体虚脾寒,这才……”说着,他又不住地摇头,自语道,“可是不对呀……日间把脉似已没了气息,此番又怎会突然醒过来呢?真是奇之又奇!”
听着他们对话,杨婉儿脑海里隐约间又浮现出几幅画面:自己突然莫明晕倒,接着便昏睡不醒。猛然间她吓得花容失色,天哪,自己已经死了?不!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真正的杨玉环已经死了?
天哪!她这一惊不要紧,头一晕,眼睛一闭,又朝床塌上躺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
人们又开始呼着唤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郎中慌忙上前把脉,他以三指切脉,闭目静听,半晌才缓缓地松开手,看着尤夫人道:“不碍事,小姐只是体虚晕过去了。”
尤夫人流着眼泪道:“先生,环儿她如此胡言乱语,怕是已着了心魔,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啊?”
郎中想了想,躲身一揖道:“夫人,小姐所患并非实病,恐怕得寻一方外高人化解才是!”
“方外高人?”尤夫人皱了皱眉。
那郎中又道:“小的听说……城南八十里有一虚弥山,山上有一虚弥洞,洞中不知何时来了位相貌奇丑的修道之人,但凡周边百姓有难他皆出手相救,不知医好过多少人的病,夫人可差人前往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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