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统十四年七月,王振再次偕文武百官于将台阅武,而面对这一即将到来的时刻,纪凌不由得心潮澎湃。
将台坐落于京城西北,离皇宫和纪家府邸都有点远,因此纪凌起了个大早,吃了点东西补充过体力后,便由魏七赶着马车往将台行去。
这一路上越走越荒僻,不过纪凌倒是挺精神,在马车上一直擦拭着由徐语杉护理保养的剑戟,并不时摆弄几下他的宝雕弓。
快到地方的时候,驾着马车的魏七便被路障拦了下来,于是纪凌便命他于此等候,自己则在展示腰牌后往里面走去。
这个地方树木倒是不少,环境清扫得也干净,两边站着不少士兵守卫,一个个看起来都挺精神的。
越往里走,气氛布置便愈发庄严肃穆,直到行至一个木栅栏前,一个四面由女墙高高围住的大广场便出现在了纪凌的视野当中。
我去!看起来很气派啊!不过……自己接下里该咋办?老爹纪广说已经托人照顾自己了,可人在哪?直到现在也没见着啊!
正在纪凌踌躇之时,忽有一五十多岁的文官来到了他的面前,冲纪凌笑道,“贤侄,跟我走吧!”
纪凌定睛看去,只见此人面色黝黑,身形瘦长,两颊颧骨高高隆起,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眉头却不自觉地蹙着,显然是个脾气暴躁不好惹的主儿。
纪凌的记忆告诉自己,这个人名叫王文,官至左都御史,此前也投靠了王振,但能力很强,政绩也不错,因此与父亲纪广的私交很好。
“哦,纪凌见过王大人!”纪凌说着,便恭恭敬敬地屈身朝王文行了个礼,估计自己的父亲纪广就是托的他,礼数一定得周全啊!
“贤侄怎的跟我如此客气?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伯父就好了!”王文虚扶一把,尔后哈哈笑了两声,引着纪凌走了进去,“前些日子我听说你醒了,心里高兴得紧啊!这小半年来我可没少为你担心!要知道你小时候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啥?你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不记得小时候见过你几面?不仅我不记得,纪凌也不记得啊……而且你要是真的担心,怎么我醒了之后也不见你过来看看,送点礼物啥的……
当然,这种话纪凌也只能暗自腹诽几句,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客气态度道,“多劳伯父挂心!”
“应该的,应该的!”王文边说边笑着拍了拍纪凌的手,“贤侄大病初愈,今日又有机会在这里大显身手,实在是双喜临门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尬聊”?纪凌实在没有心思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扯淡啊!于是只得拱拱手道,“倒是有劳伯父在此久侯了。”
“我也刚来不久,没等多少功夫!”王文显然没有什么觉悟,仍然笑呵呵地和纪凌说着话,“咱们来的算早的,就先去那边等等吧!”
王文说着,便带领纪凌向一个无人的角落走去,而纪凌则顺势打量起了整个演武场:好气派啊!
只见辽阔的广场上,地面被修得异常平常,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架子及数百匹战马。
广场正前方有一座高台,长方形夯土构筑,上面最起码能站几百人,两侧开凿有甬道,以半环路径通向高台,纪凌估计自己是没有资格上去的……
“贤侄啊,其实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小女一直甚是牵挂……”王文见左右无人,便又跟纪凌打开了话匣子,“本来小女还想去看望你,只不过……我考虑到影响不好,就把她给劝住了,贤侄该不会怪罪我吧?”
啥?怎么又多出来一个王文的女儿?之前到底是惹了多少风流债啊!难道这就是长得帅需要付出的代价?纪凌心中暗暗叫苦……
“不敢,不敢……”此时纪凌笑得实在有些尴尬,“多劳挂怀,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诶,小女自幼便属意于你啊!只不过你……”王文边说边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这些老头子也管不来……”
估计是王文和他女儿都知道自己和徐语杉相互倾慕,这才知难而退……哼,不管了,爱谁谁,反正肯定没有我们家语杉漂亮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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