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王大宇等人立刻想到一件事,都是交谈议论起来。
崇祯十四年,杨嗣昌以阁臣的身份出京督师剿贼,后因襄阳、洛阳的陷落而数日惊惧,水米不进,也是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杨嗣昌之死,颇见世态炎凉。
据说此事传到京师后,只有崇祯皇帝为杨嗣昌悲痛万分,满朝臣子皆是幸灾乐祸,东林党更是欣然有得色,所谓‘忘国徇私,幸败乐祸’便是说的此情此景。
“廷臣闻襄阳之变,交章论列,大肆诋毁,而嗣昌已死,犹追论不已,其间犹以东林党徒为重。”
杨嗣昌已经死了,最后一个有作为的督师失败了,这是大明的不幸,然而满朝的官员却仿佛获胜一般,每日对此议论不止,还沉浸在他们的粗陋浅见与党争胜利之中。
廷臣揪住杨嗣昌生前之事不依不饶,历史上的崇祯皇帝这时却少见的没有优柔寡断,直接一锤定音,说杨嗣昌没功劳也有苦劳,不必追责。
按理说,崇祯皇帝金口已开,满朝臣工就该同声附和过去,哪料,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还是不依不饶,一轮接着一轮的上疏,言辞也是越来越激烈,大有让杨嗣昌像卢象升那样,八十日无法安葬之势。
说来也是报应,当年卢象升战死,最后无法及时下葬,廷臣攻讦,杨嗣昌从中作梗自然难辞其咎,崇祯十四年的时候杨嗣昌督师身死,言官们又对着他一顿猛攻。
对于这种情况,当时还在狱中的孙传庭却看不下去了,往墙上总结刻印了十二个字——‘抚臣微有谋略者,朝臣必嫉之。’
许多当时的开明之人也是对朝廷彻底失望,历史上的崇祯皇帝更是独自感叹,“自嗣昌殁,无复有能督师平贼者。”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此后以阁臣身份外出督师之人,既无有威望亦不存在任何能力可言,根本无法管束众将。
这些人出京前后态度截然相反,皆是畏战不前,要么特意避开战区,要么就是在某地逗留不前,向朝廷问兵要饷。
王大宇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面色紧张地提醒道:
“任指挥使,按你的意思,难道是要借流贼之手,以陷城重罪使那高蛮子伏法?”
任纲呵呵一笑,点头说道:
“王员外说的差不多,不过流贼现如今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下听闻各位与关外多有往来,高杰此前奉诏南援北进,部众四出,宣府镇城早就是无兵留守,此时若有一支清军直抵城下,那将如何?”
听见这话,王大宇面色一变,猛地喝道:
“放屁!老子和建奴可没什么来往,这事儿别叫上我!”
说罢,王大宇转身就要离开,黄云发几人也是面色忽阴忽晴,这些买卖都是暗地里的事儿,要是抖漏出来可就成了诛九族的大罪。
这指挥使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哪有直接公开说出来的。
范永斗一动没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阴恻恻的说道:
“老王你清白的很,这辈子都没和建奴做过生意。但我就不明白了,近些年你家中的马都是怎么回事儿,那可不像内地能有的样色儿!”
说着,范永斗见王大宇脚步停住,面上冷笑,继续说道:
“要是就这么走了,你觉得那昏君收拾了我们,能单独把你老王的马行留着?”
王大宇攥紧拳头,忽地转过身来,憋着怒气道:
“范永斗,你说的不错!我王大宇是和关外有交易,可是你他娘的屁股就干净了?你们的屁股都不比老子干净!别和老子提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
黄云发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和建奴与蒙古做生意是一码事,勾结他们攻打宣府镇城又是一码事儿,他坐在那想了半天,此时不等范永斗再说话便起来说道:
“这事儿我看不成,没必要啊!”
“这宣镇上上下下哪处的衙门没收过我们的孝敬?又有哪个文武官员屁股是干净的?就算那高蛮子到了,咱们让守备千总关紧城门,难道他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挥兵攻城不成?”
靳良玉表示赞同,也是起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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