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奔马失前蹄 (2-1)

秋去冬来，萧逸被安排在了泰和宫，那是萧天的寝宫。把萧逸放在身边，萧天是有深意的，既培养一下久疏的父子之情，又能避开某些暗藏的风险。同时任命慕容婉为萧逸侍卫长，兼领龙卫副统领之职，由此慕容婉成为南幽国第一个女龙卫，可以自由出入宫廷。

一至冬季，萧天有狩猎的习惯，距夜水约百里处有座南山，是皇家猎场。平时倒是轻车简从，偶尔带过萧震一两回，这次萧天决定大张旗鼓，同时带领三位皇子。

当夜三更，御马监总管卜祥正坐在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围炉烤火，炉上烫着酒，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菜肴。明天就是萧天狩猎启程的日期，各类马匹早已备好，卜祥安心地小酌一杯。

御马监总管的官职并不高，却十分重要，不仅掌管着皇家马场，还负责全国各地的马匹征调。马匹是重要的战争物资，有马的军队才能纵横天下。

这时，一个手下匆匆进来，报告道：“大人，二皇子来了。”

“谁？”卜祥吃了一惊，手中的酒杯差点掉了下来。按照规定，御马监内是严禁饮酒的，而萧震半夜三更闯进来，怎不令他慌乱。

门口出现了两个人，萧震披着斗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年轻人，相貌英挺不凡，手中提着一把剑。他是萧震的侍卫长俞青凡，此人年纪轻轻能被于贞贞覆以大任，可见其高明。他没有再跟进来，面色冷峻地站在门口。

萧震扫了一眼狼藉的酒菜，冷哼一声：“卜大人好高的兴致啊！”

卜祥冷汗涔涔，闻言更是屈膝一跪，惶惧地道：“殿下，下官该死。”

萧震面容一变，顿时笑意盎然，扶起卜祥，又从几上倒了一杯酒，递给卜祥，“卜大人，先喝杯酒压压惊，本宫刚才不过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卜大人不要介意。”

卜祥手忙脚乱地接过酒杯，弄不懂萧震的用意。

“寒夜寂寂，枯坐无聊，喝杯酒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呢！”萧震四处打量了一番，亲手在围炉中加了几块木炭，“况且我们是一家人，听说你是本宫大舅父的门生。”

“是，下官曾在于大人府中管理过马厩，后来承于大人推荐，忝居这御马监总管。”

“好，那卜大人对马很有研究了？”

“不敢说研究，下官祖上经营过几个马场，对马的习性还是了解的。”

“既然是一家人，本宫也不说客套话了，你为三皇子选的马是哪一匹？”

“是胭脂红。这种马产于南岭，身材小巧，性格温顺，速度却并不慢。皇上关照过，三皇子体弱又不常骑马，这种马颇为适合。”

“本宫想再乖巧的马也有发狂的时候吧。”萧震凑近卜祥耳边，“所以本宫想请卜大人帮个忙。”

卜祥一呆：“请殿下吩咐。”

萧震小声道：“你弄个手脚，让胭脂红在狩猎的时候突然发狂。”

“这……”卜祥吓了一跳，“马若是发了狂，那三皇子很可能……”

“后果你不用担心，不会查到你的头上。”萧震一拍卜祥的肩膀，“你要明白，这是贵妃娘娘的旨意。你做的好，高官厚禄，你做不好，这就不是贪杯误事的惩罚了。”

卜祥当然明白这番话的用意，生与死一念之间。如果现在拒绝，面临的肯定是家破人亡。卜祥一咬牙：“下官定不辱命。”

萧震朝俞青凡一使眼色，俞青凡瞬间消失在门口。只一会儿，俞青凡提着个黑布包返回。解开黑布包一看，竟然是刚才通报的那名手下的人头。

“尸体都处理干净了吗？”萧震问。

“不会留下半点痕迹。”俞青凡答。

“那我们不打扰卜大人了。”萧震富有深意地望了卜祥一眼，与俞青凡离去。

所见所闻令卜祥有些毛骨悚然，萧震小小年纪，为了保密，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看来自己这条命……卜祥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从墙壁上拿下一盏马灯，往马厩匆匆赶去。

南山，旌旗招展，皇帝携三位皇子狩猎，这样的盛况在南幽国历史上是从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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