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棱堡与奇案 (2-1)

荆州出兵了。

大将文聘素来被刘表委以防御荆北的重任，如今南阳数县被夺，文聘责无旁贷，领兵北上，要收复南阳。起初行军十分顺利，但大军一到朝阳地界，便遇到曹军小股部队的不断骚扰。这些曹军往往不过百来人，或斩杀斥候，或夜里放火，或是夜里鼓噪，变着各种花样，总之就是不让文聘大军轻松进军。

好在朝阳到新野，也不过几日的路程。虽有困扰，但文聘依然如期到的新野城外三里处。吩咐各军安营扎寨之后，文聘便领着邓济、甘宁等将带着数十卫士，向前奔出，去看新野城的防御情况。这一看不要紧，文聘和甘宁登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为眼前出现的超越时代的景象所震撼。

如今的新野城，与之前已大不相同。众人熟悉的有坡度的粗糙的城墙马面，已全部变成了灰扑扑的光滑马面。城墙的防御也再不像之前那样，只在门口有两个简陋的箭楼，而是每隔十数步，都有一个向前突出一丈多长的灰色巨棱，每个巨棱的最前方都有一座箭楼，许多士兵在巨棱上来回奔忙，布置着防御。整个城南有四五个这样的巨棱，像刺猬的尖刺一样突出着。城墙上旌旗招展，士兵们来来往往，居中一杆大旗迎风飘扬。

“这他娘谁想的？”甘宁破口骂道，“也太歹毒了。”

邓济冷哼一声，他素来看不起这个从益州叛出来的贰臣，“这有什么？我荆州大军明日齐攻，定然能一鼓破城！”

“哈哈，那就请邓将军所部明日先登如何？”甘宁冷笑道。

文聘不理二将斗嘴，紧紧盯着新野城上飘扬的主将战旗，“夏侯”两个字随风飘扬，“久闻夏侯惇有善战之名，看来这新野城将会有一场恶战了！”

新野接敌的消息很快报到宛城，虽然之前已做了许多推演，各项应对器械和方法都已齐当，连韩浩也被曹昂派到新野助战，但曹昂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焦虑。新野不同于在舞阴，舞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上下哀兵，曹昂对获胜有着充足的信心。而新野这一仗，攸关全局，而曹昂又无法亲身前去，面对未知，面对战争那巨大的不确定性，曹昂十分焦虑。

但曹昂无法前去，一连三日，无论如何拷打，焦宇、王勇二人都死活就是不开口。南阳太守府的吏员已关押了三天，许多事务无法处置，只能向后推延；西凉军那里虽有贾诩在帮忙压着，但军官们关押久了，只怕迟早生变。

国债是曹昂很看重的一件事情，却不想会如此横生枝节，令曹昂很是有些沮丧，“看来古今中外一样，也不是穿越了就能一马平川，心想事成。”

正当曹昂焦虑之时，郭嘉引着董昭和满宠来见。一听满宠来了，曹昂一拍桌案，连鞋也没穿就迎了出去。

“公仁，伯宁，想不到你们居然来了，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公子果然是太高兴了，连鞋也忘了穿呢。”郭嘉打趣道。

曹昂一看脚下，顿时与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满宠来的路上，已听郭嘉把国债一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于是到了曹昂这里，略略寒暄几句，满宠便讨了曹昂的令箭，带着手下十数人往曹洪那里去了。

曹洪一见满宠，便想起当年往事。原来曹洪曾有门客在许都犯法，被满宠捉住。曹洪求情被拒之后，便去向曹操求情，不想满宠不等曹操赦免令下来，便先斩了曹洪的门客，两人因此交恶，断了来往。虽然有此旧恶，但此时曹操已死，舍弃曹氏而去之人成千过百，曹洪见满宠依然如故，不弃不离，患难见情，胸中实在万分感慨，便与满宠说了许多道歉的话，两人从此舍弃旧怨，化敌为友。

满宠直入监牢，在南阳太守府吏之中转了几圈，便拎了几人出来；当着几人问了焦宇、王勇几个问题，焦宇、王勇不理不睬，满宠也不在意；又把几人拉到关押西凉军官的所在，转了一圈。便不再动作，任凭曹洪再问再催，满宠也稳稳坐住，只是喝茶。过了约一个时辰，便有一人过来报告，说西凉军官中有人愿意招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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