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不说话,荫堂拍拍他的肩头,“成王败寇,自古不易之理,老二,认命吧。”
“只要能保全我正黄旗将士,我个人安危荣辱算得了什么。”济尔舒一拍桌子。
“老叔就知道,与你讲话,无须多言,不瞒你说,丰台大营、密云大营都已参战,火器营的大炮就架在你的门前,事不宜迟,我们走吧。”荫堂看看他。
济尔舒把刀一扔,跟随荫堂,大步走出门去。
肃文听得一会心潮澎湃,一会热血喷涌,郑亲王荫堂似乎也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
“王爷,王爷!”见济尔舒走出,一众护卫马上围上前来,济尔舒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众护卫已是明白了他的想法。
“王爷,您不能去啊!”
“王爷,我们护着您,杀出去!”
“对,杀出去,杀出去!”
“呵呵呵,”济尔舒一阵惨笑,“杀得出府去,能杀得出这北京城吗,杀出北京城,能杀得出全中国吗?我一人杀出去,正黄旗的将士也能杀出去吗?”
“王爷!”一众护卫泪流满面,纷纷跪在地上。
“好自为之,保重!”济尔舒的眼眶也湿润了,他一咬牙,却是大步向府外走去。
“咸安宫纵火,是你所为吗?”荫堂看看济尔舒。
“老叔,此时此刻,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济尔舒仍情绪起伏。
荫堂看他一眼,谋逆造反是弥天大罪,纵火案与之相比起来,无足轻重,且济尔舒一族和正黄旗的性命都在他这个首席议政王手里,他也犯不着隐瞒。
荫堂的心里陡然泛起一阵波澜。
济尔舒看看荫堂,道,“老叔,不瞒你说,我反对新学,崇尚儒术,各省的风波与我有关,咸安宫一系列事端也与我有干系,但成文运的死,我确实不知。”他长叹一声,“再就是,张凤藻,老叔,以后对此人务要多加小心,此人首鼠两端,毫无信义!”
济尔舒密会张凤藻,荫堂是知晓的,此话一出,荫堂更加确定,济尔舒没有撒谎,他隐晦地答复道,“张氏一门,三代为相,眼里只有皇上,没有其他人。”
济尔舒大步流星,身形丝毫没有迟滞,却突然在五楹倒厦门下停了下来,“老叔,拜托了!”
荫堂重重一点头,“去吧!”两个字力沉千钧,仿佛从胸口硬生生拔出。
宏奕、张凤藻等人却早已看到礼亲王从里面走出,相互看看,哈保一挥手,马上有兵丁跑上前来。
荫堂的护兵也纷纷跑上前来,横眉竖目,持刀怒对。
荫堂走出来,“都给我把刀放下!”他一挥手,道,“牵一匹马来给礼亲王。”
济尔舒看也不看张凤藻与宏奕,一个护卫马上跑过来,俯下身去,济尔舒傲然上马,“拿我正黄大旗来。”他驭马持旗,大声喊道,“正黄旗的将士们”但只这一句,却是泪流满面,嗓音哽咽,再也喊不下去。
荫堂沉痛一挥手,命令哈保道,“你亲自去喊话,就说礼亲王已经到皇上面前请罪,正黄旗将士如放下兵刃,既往不咎!”
兵变的第三日,议政王大臣在京会议召开。
三位议政王大臣、四位八旗亲王、四位上书房大臣、议政郡王贝勒、十二位部院尚书、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并九门提督及八旗都统、驻京各营将军、提督,外加各部院左右侍郎、直隶总督,左右翼前锋统领、副都统、总兵、副将,二百余人齐集太和殿。
荫堂作为议政王会议首席议政大臣,主持会议,听取内阁首辅张凤藻关于前礼亲王济尔舒兵变谋逆一案的陈述,听取削去前康亲王杰书王爵,常阿岱继亲王爵位的陈述。
经议政王大臣在京会议讨论,礼亲王济尔舒被革去王爵,革去议政王大臣职务,即行处死的结论予以驳回,着济尔舒永远圈禁,只等年终各督抚进京,议政王全体会议予以最终确认。
会议后,礼亲王府外迅速砌起围墙,一代枭雄、一代议政王从此长锁宫禁,整日与一方天井作伴,度此余生了。
莽乾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