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没有?这些五毛美分,同样也是辽饷利益集团暗中操纵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把本次进攻后金的行动给搅黄了。
到偷袭耀州行动发起之后,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更多了。
本来,孙承宗认为自己练兵四年,关宁军应该也有点战力。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先打一下看看,能打得动,就大部队跟进。
孙承宗也知道辽西军没打过仗,初战也不敢打得太大,先派小部队去偷袭一下。
但是,要命的是,孙承宗指挥的,是关宁“铁骑”,那里是辽饷党的重灾区,而辽饷党,根本不希望后金灭亡。
话说,把一件事搞砸,永远比把一件事做成容易得多,尤其是军事行动。孙承宗毕竟是辽西那边名义上的负责人,他非要发动进攻,辽饷党确实没办法阻止,但是,辽饷党有足够的能量,把这场进攻搞砸。
偷袭耀州之战,先是水师迟到:
“前锋营总兵鲁之甲统领官兵于二十一日右屯卫起行,会同锦州驻驻前锋营参将李承先俱于二十五日抵三岔河。原奉马总兵传调,各营游击金冠等船只限二十七日作事,累差兵在二家沟催探,并无消息。”
偏偏你还没办法认真,因为即便是熟悉兵事的王在晋,也不得不承认“接陆兵可以程计,水兵不可以日计”,差个两三天,你根本半点脾气都没有,就算人家是故意的,你都没法追究。
于是,前锋只好用小船摆渡运送士兵过河:
“鲁之甲见大船未到,用小渔船六只,每只止渡七八人,不能多渡。先发该协千总马吉、周守祯等统领有马官兵二百五十员名。李承先发过军备张文举、郝自演等统领有马官兵四百五十余名、生员刘伯镪带领回乡难民二百三十名,各过河,先往耀州……”
这么一耽误,后金那边就有了准备,结果是:
鲁、李二将先于二十八日带领枪炮手八百余名过河,在东岸州子鼎设备营垒,结联苇桥,进兵赴义。难民周生员等数万止候探丁至城便将叛将奴贼擒斩。及至耀州攻城,奴早知觉,烽火一传,伏兵四起,我兵旋散。贼兵追逐到河,鲁、李二将营未下定,苇桥未成,贼突至,连放数炮,李承先亦手执鸟铳打死数贼,因泥水深陷,头中二刀,面中一刀,身中一枪而死。鲁之甲亦被杀伤,相继而水而亡。中军钱应科亦落水而死。
所以,所谓的马世龙误信生员刘伯镪等人的话中埋伏,老六认为刘伯镪未必是后金的奸细,更不是来引诱马世龙率军去送死的。偷袭耀州失败,根本原因并不是从后金逃回来的生员编假情报陷害,而是黑暗组织一手操作,甚至故意泄露情报给后金,然后顺手就把屎盆子扣到刘伯镪头上。
而且,偷袭耀州后不到两个月,野猪皮突然发疯,无差别途杀辽东汉民,估计野猪皮也承认自己伪化奴化汉民失败,所以将汉民杀光清除隐患,免得他们给明军带路。
前锋虽然完蛋,后金其实并没有追击,明军的损失,也就是前锋千余人。
偷袭耀州这种规模的败仗,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别看毛文龙打游击战捷报频传,实际上东江镇没少打败仗,毕竟野猪皮不是吃素的。
本来耀州失败不过是前锋完蛋,孙承宗和马世龙完全可以用“巡河”糊弄过去。
可诡异的是没过河的军队突然转进,才把小败变成惨败。并且,到底是怎么转进的,谁带头逃跑,损失多少,死活查不到具体经过,史料里,只有这么几条记载:
王在晋:柳河败绩,士卒西奔,崇焕狂呼邀截,使各还信地。关外城堡,幸而得存。——《三朝辽事实录》,卷十五。
兵部尚书王永光复条上六事至柳河之陷,无处不逃,独袁崇焕一军屹然不动。——《明熹宗实录》,卷六十八,天启六年二月甲戌(初一)。
两条记录都提到袁崇焕,王在晋的记录更是说明军土崩瓦解,是袁崇焕“狂呼邀截,使各还信地”,见鬼了,战前,袁崇焕拿一帮闹饷的大兵一筹莫展,这个时候却能力挽狂澜收拢败兵,连孙承宗、马世龙都做不到的事,他袁崇焕做到了——真正魔鬼也他,天使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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